常易唇角微抿，一丝苦涩笑意浮现。

“我害怕表白，大小姐明确拒绝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也害怕背叛傅司渊，他不会放过我。”

姜继业陡然抓起床头柜的水杯，向常易砸去：“懦夫！”

常易没有躲闪，任由水杯砸到他的额头。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

常易似乎没有察觉到一般，他没有理会，任由黏稠地血液蜿蜒流淌。

他拿过垃圾桶，弯身，将碎掉的玻璃碴收进垃圾桶里。

到底心事重重，一不小心被尖锐的玻璃碴割破手，血珠争先恐后涌出。

常易依然没有理会，只是沉默无言收拾着地面。

地面清理干净，常易重新走回姜继业面前，身体站得笔直笔直。

“我的确是懦夫。”

这一次常易没有隐忍，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毕现。

“姜董，如若真有仇家有心报复，既然傅先生能查到姜悦并非您亲生，那么其他仇家也能查到。正如您所说，您树敌无数，真到您倒台那一天，以我的能力，无法保护大小姐。唯有——”

常易纤长的黑睫颤了颤：“唯有傅先生，可以护她一世周全。”

姜继业情绪越发激动：“傅司渊只会报复她，他怎么可以护她一世周全！”

常易拳头握得愈紧：“傅先生是真心喜欢大小姐。”

姜继业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惨白：“常易，难道连你都被傅司渊骗了吗？我是逼死他父亲的罪魁祸首，无异于他的杀父仇人，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唾手可得，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杀父仇人的女儿？

“傅司渊知道我姜继业的软肋是什么，他只是借由小柔报复我！等他报复完成，他会像丢弃垃圾一样抛弃小柔！不，抛弃小柔，这还算是手下留情，我最害怕的是，他会彻底毁了小柔！是的，他会毁了小柔，他一定会毁了小柔……”

对于常易来说，姜柔是一个意外。

他进入姜氏集团的唯一目的，就是搜集姜继业违法的证据，协助傅司渊报仇。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喜欢上姜继业的女儿。

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傅司渊会蓄意接近姜柔。

常易同傅司渊相识多年，追随多年，但是他也时常猜测不透傅司渊的心思。

傅司渊，他对姜柔，是真心喜欢吗？

常易想到傅司渊深夜买醉，他应该是真心姜柔的。

可是姜柔毕竟是傅司渊杀父仇人的女儿，他真的会毫不在意吗？

但凡傅司渊在意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那对姜柔来说，都是伤害。

可是姜柔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啊！

哪怕一点点伤害，她都不应该遭受！

她活24年，真的是太苦太苦了。

幼年丧母，继母苛待，妹妹欺辱，父亲以冷漠为保护，她从未享受过光明正大的父爱。

她真的不能再遭遇任何打击。m.

可是，常易又无比有自知之明，他有什么资格，和傅司渊抢女人？

额头鲜血蜿蜒流淌，将常易的脸颊染成一片血色，鲜血滴落到他的白色衬衫上，触目惊心。

常易唇角勾起一丝苦涩：“姜董，对不起，我确实很喜欢很喜欢大小姐，但是，我没有资格。”

姜继业深呼吸一口气说：“只要你真心喜欢小柔，没有资格我也会让你变得有资格。姜氏集团虽然也已经洗白，但是这些年，为达目的，违规操作数不胜数。你在我身边五年，我又如此信任你，很多事情更是由你一手操办，相信我违规违法的证据，你也已经替你老板搜集完毕，傅司渊什么时候给我致命一击，全凭他一念之间。

“昨晚小柔的发布会很成功，我已经名誉扫地，此时隐退，是最好的时机。等我出院，我会召开股东大会，将你推到董事长的位置。从此以后，姜氏集团归你掌控。我姜继业不会看错人，以你的能力，会将姜氏集团推向新的高度。届时，你会完完全全拥有保护小柔的资格。”

血液流到眼眶里，发痒，发涩，发疼。

常易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揉了一把眼睛。

“姜董，对不起。”

姜继业冷冷盯着常易。

常易声音艰涩说道：“相信姜董已经调查清楚我的身世，义父乔宗昊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在关公面前发过誓，一生追随效忠傅先生，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能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