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
菜儿经过大起大落,整个人惊魂未定。
何茵茵懒懒的趴在池边,身后乌黑浓密的头发像海藻一样飘在水里,这时她抬起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撑着下巴,声音轻轻淡淡,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宫沐浴不喜她人打扰,牡丹池也只可以本宫与皇上两人使用,你下去吧!”
菜儿点头如捣葱,浑浑噩噩爬起来便朝门口走,可手刚搭上门栓,身后再次一道声音:
“没有下次了。”她身子一僵,转身福了福谢恩,打开门离开。
听到关门声,何茵茵看了一眼池边的那块新皂角,最后目光落在架子上还剩半块的皂角,眸色深了深。
惠妃!
等沐浴完何茵茵回到寝宫,宋嬷嬷拿出一个厚绒巾一边给娘娘擦头发,一边低声询问:
“娘娘,今儿私自进东暖阁的宫女老奴查到了,名叫菜儿,原是青荷带的人,自青荷诬陷背叛您被处死后,她下面的几个宫女不是投靠青水,就是互相抱团,或独来独往,而这位就是后一种,平日里与宫人没矛盾,但也不凑到一块,只沉默干活,谁知道今儿露出狐狸尾巴。”
何茵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即便铜镜有些模糊,可依旧能看出容貌端庄秀丽,但也仅此而已,就在这时她忽然伸手把额前厚重的齐刘海一把撸了上去,顿时光洁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五官全部呈现。
明明还是那个人,却仅仅只是坐着就给人一种妖娆妩媚,艳丽夺目的视觉冲突。
而这时她微微勾唇,仿若美玉生辉,又却横生出一股不正经的妖媚勾魂,令人挪不看眼。
“娘娘,你的容貌要一直掩藏下去吗?”
何茵茵盯着镜子里真实容貌的自己:
“掩不下去了,今儿那位就是有人特意派来验证的?”
“那您?”宋嬷嬷担心。
何茵茵放下手,下一刻厚重的齐刘海再次盖住了这张过于妖异的美艳面孔。
“本宫之前顾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见不得妃子容貌过甚,怕皇上走了先帝的老路,可不可能掩盖一辈子,于是在出现苗头时,本宫就开始计划,要自然而然、合情合理的露出真容,至于太皇太后的顾忌……”
她手绕着胸前的一缕发丝,转头看向床边那座伫立的石榴屏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找机会把这座屏风的秘密透露给那位,到时本宫就是露出真容,皇上也再是宠爱,始终怀不上又有何用,想来那位应该会放心些吧!”
宋嬷嬷恍然,敬佩的看着主子,可随即脸上又有些犹豫,何茵茵余光瞥见:
“嬷嬷有何话直说就是,咱们之间何需隐瞒。”
“那老奴就说了,您此举确实能减轻暴露容貌后带来的危机,可您难道不想要一个皇子吗?就是皇女也行啊?”
宋嬷嬷把心中长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何茵茵听完摇了摇头:
“嬷嬷,时机不对,而且本宫年纪还小,就算避过了各种算计,十五岁生孩子风险太大,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宋嬷嬷不解,大家不都是如此,不早早要个孩子,等年岁上来,想要也不一定能怀上了。
何茵茵理解宋嬷嬷,她生在清朝与她前世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便举一些过早生子,大人孩子身体不好,或难产夭折的例子。
宋嬷嬷一想确实如此,便不再提孩子,而是问:
“那位菜儿吃里爬外就这么放过她了?”
“怎么会,本宫这个人最吃不得亏,一个菜儿哪够!”
何茵茵招手让宋嬷嬷过来,随后耳语了片刻。
宋嬷嬷听完立刻下去安排。
是夜,康熙歇在乾清宫,永寿宫早早关了灯,黑夜中一个纤细的人影悄悄出了屋,用一个荷包贿赂了守门人说要出去见老乡,一会就回来。
何茵茵站在窗口,看着那道身影消失,脸上露出一丝笑,明儿有好戏看了。
翌日一早,被喧哗声吵醒的何茵茵撩开床幔喊了一声:“来人!”
秀文听到动静走了进来,一边挂床幔,一边幸灾乐祸道:
“娘娘,不出您所料,背后人跳了出来。”
“哦?”何茵茵拥着薄被坐了起来,一头乌发披在腰后,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秀文伺候何茵茵穿衣:
“今儿一大早传来一个消息,说是昨夜延禧宫的掌事太监黑灯瞎火下欲欺辱惠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青黛,青黛因为害怕剧烈挣扎,被一旁起夜的宫人看到当即惊叫出声,而这声惊叫又引来侍卫,那位掌事太监当场被抓,听说惠妃娘娘气的一夜未睡。”
何茵茵眸中闪过一道笑意,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白水喝,秀文笑着跟在身后:
“娘娘,咱们宫里的菜儿昨儿起夜时摔断了一条腿,已经被挪走了。”
“哦,真可怜!”何茵茵不甚诚意的感叹一句。
秀文眼珠子一转,嘿嘿问:
“娘娘,您说延禧宫那位掌事太监淫乱后宫的事皇上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何茵茵解了渴,放下杯子,语气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