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夫人也注意到了这幕,心中又急又气,大女儿不会真要按照入宫前说的那样去帮那个庶出的贱蹄子吧?
就在她要着急上火时,康熙因为现场有女眷在场不方便,加之不想何茵茵面对隆科多这个前未婚夫,便与赫舍里赫奕等人移至书房,还把四阿哥带上了,留了她与赫舍里夫人说体己话。
赫舍里夫人听了大喜,立刻迫不及待的带着何茵茵回了正院,又因为想让何茵茵不要管步顺达的事,便吩咐丫鬟们都留在外面守着。
何茵茵眸光微动,给了小草一个眼神,便随着赫舍里夫人进了内室寝间。
可两人刚坐到塌上,赫舍里夫人便习惯性的板起脸教训了起来:
“茵姐儿,额娘瞧你态度是真要帮步顺达,她有什么可帮的,不过是一个败坏门风的庶出贱蹄子,她姨娘当年跟我抢老爷,她又抢你未婚夫,如今王姨娘已死,她过的不好,全都是报应,额娘命令你,绝不能帮她。”
何茵茵闻言看了一眼赫舍里夫人,她还没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讨好她,却始终被嫌弃的大女儿,而是当今的淑妃娘娘,想着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转着红翡手串,语气淡淡道:
“额娘说的本宫都懂,本宫也不喜步顺达,但阿玛子嗣单薄,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哪能真不管,到时阿玛不得伤心!”
“他伤心什么?他春风得意的很!”赫舍里夫人听到这里,重点偏移,手紧紧攥着帕子,咬牙切齿道:
“自从你成了淑妃娘娘,入宫后又得宠,你阿玛可是被人捧得飘飘然,后院还多了好几个同僚上官送来的狐媚子,天天春宵不断,指不定那几个肚子里都踹了你的弟弟妹妹了!”
何茵茵闻言眸中闪过一道深思,赫舍里赫奕确实是个问题,他薄情冷血,野心又大,关键还容易脑子不清,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古代可讲究连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就算真的只是单纯讨好,可有了幼子幼女,不仅会分薄了家中资源,后期若有一个心怀鬼胎的再起嫡庶之争,她可不想娘家定下的格局打乱,拖她后腿。
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面上却蹙眉安慰道:
“额娘,你也莫要伤心,阿玛、阿玛他……”说到这,她顿了顿,勉强找到一个劝慰的理由:
“阿玛现在不是已经知道嫡出才最正统,你看大哥以前多得意,现在还不是被阿玛打发了出去。”
大哥阿精嘎在她入宫后没多久,就被赫舍里赫奕打发外放了出去,大少夫人也带着子女跟了过去。
赫舍里夫人却嗤了一声:“他这是看你现在是淑妃娘娘了,不然可舍不得他的好长子!”
这个长子整整膈应了她二十年。
想着脸上闪过一道狠意:
“整个赫舍里府都是阿克顿的,就算走了大的,来了小的,可谁想抢,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何茵茵暗自摇头,狠是够狠,却总找不到问题所在,想到刚刚的想法,她垂下眼睫,轻声道:
“既然额娘不想有庶子庶女出生,不如一劳永逸。”
“怎么一劳永逸?”赫舍里夫人愣了愣问。
何茵茵闻言眸中闪过一道流光,倾身凑到她耳边,声音不疾不徐道:
“额娘,您想想,阿玛女人那么多,解决了一茬又有另一茬,不如直接绝了源头不就一劳永逸啦!”
这是让她对老爷下手?赫舍里夫人惊恐的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就是再不想有庶子庶女出生,也从不敢有这种想法。
何茵茵见此微微挑眉,似关心的问:
“额娘怎么不说话了,可是不舒服?”
赫舍里夫人下意识摇了摇头,脱口而出道:“我没事,我很好。”
何茵茵轻轻拍了拍胸口,似是放心道:
“那就好,不然阿克顿知道了可是会担心的!”
赫舍里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大女儿在说到阿克顿时,语调加重了,她下意识看了过去,何茵茵察觉到看来的视线,立刻回了一个温软的笑,可这个时候赫舍里夫人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从头到尾仪态端庄,从容大气。
与之前很不一样,心里一咯噔,试探道:
“说到阿克顿,他可念着你,在国子监读书每回写信回来都不忘提到你,额娘这辈子就你们两个孩子,他还小,你以后可要多照拂他。”
何茵茵瞥了她一眼,笑着道:
“额娘说什么见外的话,阿克顿可是女儿的亲弟弟,我不照拂他照拂谁?”
然而就在赫舍里夫人就要松口气觉得自己想多了时,又听到何茵茵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只是本宫大了,又不在家,总要学着自己做主,而阿克顿还小,还得有个依靠,额娘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看着点阿玛,守好赫舍里府,这样本宫在宫里才能放心,您说是不是?”
赫舍里夫人对上这对熟悉的笑盈盈双目,后背却瞬间升起一股寒意,从这一刻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也终于意识到如今两人的身份之别。
何茵茵见赫舍里夫人懂了她的意思,站起身,依旧端庄有礼,温软乖巧:
“额娘,女儿难得回来一次,想去桃香院看看,您看?”
赫舍里夫人现在心里又惊又怕,巴不得她快走,连忙道:
“淑妃娘娘想去就去,可要臣妇让人领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