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静和惊慌失措的从殿外跑来,一只鞋掉了都不知道,直直地朝承乾宫寝宫里冲。
佟皇贵妃靠在软榻上刚闭上眼睡着就被这喧哗声吵醒,她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边揉眉心,边沙哑的问:
“可是八公主那又不好了?”
自满月宴过后,八公主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不是受寒就是发烧,药喝的比奶都多,可满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说无能为力,说八公主体质孱弱,易受邪风入体,只能精心的养。
若精细的养八公主就能好,为何要说无能为力,不就是说她的八公主没救了吗?
可她威胁发作都无用,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公主气息一日比一日弱。
秦嬷嬷看着这样的娘娘快心疼死了,看到静和直接训斥道:“静和,你规矩学哪去了,惊到娘娘看老奴不扒了你的皮!”
然而此时静和顾不得训斥,喘着粗气惊惶道:
“娘娘,皇上册封了赫舍里大小姐为淑妃。”
这话一出,殿内噤若寒蝉。
佟皇贵妃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从软榻坐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静和:“你说什么?皇上册封谁为淑妃?”
静和被娘娘眼神看的心惊肉跳,可还是硬着头皮重新说了一遍,佟皇贵妃确定自己没听错,眼一翻,晕了过去。
承乾宫大喊着叫太医。
然而得知这道封妃圣旨大惊失色的何止是承乾宫,整个东西六宫包括畅春园,以及储秀宫等着第三轮选秀的秀女,所有人都沸腾了。
一个退婚女,还是皇上亲表弟的前未婚妻,现在居然因为侍疾有功被册封为淑妃了!
要知道就算是皇上的亲表妹佟皇贵妃初初入宫也是从低位嫔妃爬上来的,就是德嫔那个包衣宫女也是熬了好几年,接连产下两子,肚子又揣一个,才得以晋升妃位,现在又被贬为嫔位,但到底孕育皇子有功。
可赫舍里乌林珠算什么?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才华性情各方面皆是普普通通,就因为给皇太后侍了十来天疾就一跃成为四妃之一,那她们这些在宫里苦苦熬资历的算什么?
不如都去伺候皇太后好了!
这次不说其他人,就是一向最能隐忍的德嫔都忍不住了,气的一把摔了茶盏,脸色阴沉的能滴水。
“说,到底怎么回事?本宫不信皇上会无缘无故册封一个妃位?”
要知道当今对后宫位份一向吝啬,后宫多少伺候多年的还只是个庶妃,肯定是有什么隐情是她不知道的,这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皇上与赫舍里乌林珠有私情?
柳画让人收拾了地面,挥走殿内的宫人,这才凝重道:
“时间太短,奴婢什么都没查到,只查到皇上曾与惠妃和赫舍里大小姐一起游湖观楼,当时惠妃在船上问赫舍里大小姐的额娘是不是在给她相看人家,还说自家族中有几个与她年龄相仿的,那时皇上并没有异常表现。”
可德嫔还是心中怀疑,直到听到后面的话:
“前儿纳兰明珠府邸为其二公子请了媒婆上赫舍里府,听说与赫舍里夫人相谈甚欢,但无论皇上还是赫舍里大小姐都没有动静,这次册封很诡异。”
德妃听完摸了摸高耸的肚子,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若皇上与赫舍里大小姐真的有私情,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无动于衷,看来不是皇上看上赫舍里大小姐本人,而是有特殊的原因。
这时她想起什么,侧头问柳画:
“让你查四阿哥与赫舍里大小姐那日在慈宁宫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柳画闻言抿抿唇,把四阿哥最近的异常说了出来,话说那次在慈宁宫花园被何茵茵送了一个草蚂蚱,四阿哥就日日带在身上,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谁碰都不行,有次有个司寝宫女不小心把草蚂蚱弄掉了,还被拉出去打了板子。
而那个草蚂蚱就是何茵茵送给四阿哥的。
听完,德嫔眼神冷的跟冰窟似的:
“一个草蚂蚱就把堂堂一个皇阿哥的心收买了,本宫送了那么多衣裳鞋子,怎的未见他来给本宫道声谢?”
柳画想说四阿哥来了,是您拿自身在禁足的理由搪塞没召见,可抬头对上主子面无表情的脸,她到底咽下了嘴里的话。
德嫔注意这幕,唇抿成一条直线,是,那次她是没召见他,但来了一次就不来了,明显没诚意。
不想那个不孝的东西,回转赫舍里乌林珠那,她果然深藏不露,一出手就是妃位,不过未免太贪心了。
“柳画,你想办法把草蚂蚱的事透漏给承乾宫那位,想来前脚知道前未来弟妹成了后宫姐妹,后脚又知道她早早染指了四阿哥,如此处心积虑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德嫔说完端起茶盏,气定神闲的啜了一口。
柳画眼睛一亮,立刻应声去办。
而相较于德嫔的冷静,正因为中暑之事被讷敏当面拆穿感到心虚的塔钠格格听到后,整个人都炸了。
“碧落果然没说错,那个贱人早就瞄准了表哥,如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表哥册封她为妃,不行,本格格绝对不能让她得逞,我这就去畅春园求表哥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