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与赏阅了半天,唇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翘了翘。
见时间不早了,纪容与看了眼房门,又垂眸看了眼手里黑绳,而后迈步靠近了裴绵的病床,伸手将黑绳放在裴绵的床头柜上。
黑绳平整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纪容与正准备随手关掉床头的灯,侧首的瞬间,余光瞥见裴绵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
纪容与的手指又从台灯旁移开了,侧目看了裴绵半响,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唇后,又转头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黑绳拾了起来,垂眸将绳扣解开,而后半蹲了下来,将黑绳扣在了裴绵的手腕上。
裴绵的手腕细,腕骨微微凸出,黑绳松垮地挂在腕骨上。
纪容与站起身,视线在裴绵的手腕上落了一秒后便移开了。
·
裴绵一觉睡到了天亮。
医院病房的朝向刚好,阳光轻巧地穿过医院的玻璃窗洒进了病房,零碎的光点轻柔地溅在了地面上。
窗帘没有拉上,裴绵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丝丝缕缕的阳光落在裴绵脸上,脸颊也似有若无地攀上了浅淡的暖意。裴绵歪了歪脑袋,似有所觉地举起了左手。
左手坠着一根简单的黑绳。
裴绵盯着看了半响,才又面不改色将手放了下来。
靠。
不会是纪容与给他戴的吧?
裴绵抿了抿唇,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被子上扣了扣。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他烧失忆了?
还不待裴绵回忆起来,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几声。
【沈渡】:你在哪间病房啊?
【沈渡】:靠,早知道昨天不带你出去玩了,怎么突然进医院了?
裴绵刚准备回消息,就见纪容与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纪容与】:公司有点事,先走了。
裴绵微怔,下意识地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黑绳,又抿着唇给纪容与回了消息。
【裴绵】:嗯,好。
沈渡和池林易也从护士那儿问到了裴绵的病房。
沈渡也没空手来,把一篮水果搁在了床头柜上,而后一屁股在裴绵旁边坐了下来,神情诡异地上下打量了裴绵几圈。
“你这身体素质是真不行啊。”
这也太脆了。
说高烧就高烧了。
裴绵显然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后含含糊糊地哼唧了一声,“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原身的身体素质这么差。
他穿书前都几年没进过医院了,没想到刚穿过来不到一个月就进了趟医院。
沈渡幽幽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水果篮后,问:“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
裴绵没拒绝沈渡的好意,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五分钟之后就接过了一个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
裴绵心情复杂地啃掉了苹果。
“那你都病了,我们也没心思到处玩了。”沈渡撑着下巴盯着裴绵看,“正好我公司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不然这两天咱们就回去?”
裴绵没什么意见,反正他过来度假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玩。
纪容与也走了,他干留在这儿也没意思。“好哦。”裴绵点头。
沈渡见裴绵应声,便直截了当地给他们三个定好了飞机票。
明天一早的。
裴绵瞅着航班时间发了会儿愣,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这么着急?”
要定五点的航班?
沈渡干干一笑,手指在鼻尖虚虚地抵了一下后含糊道:“真有急事。”
急着回去抢班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