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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不需委靡三个月了。

有了颜皓这句话,我想我可以兴奋一辈子!

朵朵说过,一个男人肯把女人带进黑暗的电影院,表示他们之间存在光明的契机,很有发展的潜力。

毁灭的希望又重新复活,低荡的心情也飞上天际!

我决定了,我不死心。

“大姐,怎么啦,在外头遇上什么好事吗?”进到屋里,智慧的眼睛从电视萤幕移开,盯着我问。

我摸摸自己的脸,揉揉双颊。

“这么明显?”

“因为你笑得很蠢。”旁边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博闻接口,调侃地笑我。

我白他一眼。“你下午的课呢?”

“学生请假。”

“哥哥烤了饼干哦!”智慧说,嘴角还有饼干屑。

这么一说,果然屋里满是刚出炉的酥香味,老弟又展现他的好手艺了,我也抓起桌上的杏仁脆片。

啊,错过提拉米苏的遗憾都弥补回来了,好吃!

谈起这对弟妹,都比我来得有长进。

智慧小我六岁,念国二的年纪,因为连跳三级,所以目前是响铛铛的高二生,就读某尼姑名校的数理资优班,是人们口中的天才美少女,而且并不局限于书本理论,我们家的电器维修都是她在负责。

博闻小我两岁,应该是奋战中的高三生却已经在念研究所,主攻植物病学,最近对台湾生态保育运动也产生浓厚兴趣,不过他最大的休闲兴趣是做料理,平常还兼了两门家教贴补菜钱,忙得没空理会四周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同学。

敖带一提,他们两人不但智力表现对得起爷爷取的好名字,就连外貌也是端正出色,博闻俊、智慧甜,衬得我完全成了实验失败作。

不过若是以为我的尊严会因此被弟妹践踏在脚底看不起的话,那就错了,对于我这个大姐自小把屎把尿、喂奶洗澡的恩情,他们都很铭感五内,一向服从我的管教。

母亲生下智慧不久便辞世,年幼失恃,让我们更珍惜彼此。

“爸呢,还在工地?”

“欸,他说今天会晚一点。”

“又加班。”我坐下来,陪他们--不,应该是我和博闻一起陪智慧看卡通。

“赶进度呀,他说监工不在,怕那些工头会乱来。大姐,晚上要吃什么?”

晚餐喔,我摸摸还发胀的肚皮,瞄一眼墙上的挂钟,准四点整,黄昏市场差不多开张了。

“炒饭好不好?”

“今天是周末耶。”

“那智慧说呢?”

“我嘛--我想吃火锅,泡菜海鲜锅!”她两手握拳,做了个有力的手势,表达内心的渴望,这个天才美少女最不#x80fd#x6297拒的就是口腹之欲。

我搭住博闻肩膀,非常友爱地看他。“哪,听到了?”

“这个意思是交给我?”

那当然!姐姐我会煮火锅,但是不会煮好吃的火锅,不交给全才怎么行。

“我拖地,你做饭,大家分工合作。”

博闻扯了下嘴,一脸认命及后侮。

“不早说,刚刚洗烤盘的时候就不顺便洗地板了。”

艿六苎

星期天本想约那三个女人出来报告进度,不巧小佩要到爱人同志的花店帮忙,朵朵忙着应付五个男朋友,阿舒又要闭关发愤写报告--她每次在外头被误认为男人,自尊受创就会这样,我也就不忍心勉强了。

变了一上午的书街,找不到想买的书,原本晴朗的天空又在瞬间变脸,刚走出骑楼,豆大的雨点便打下来,又密又急,砸得我慌忙往回躲,瞧了瞧雨势可能一时半刻停不了,干脆折进旁边的小巷子找间茶屋歇歇脚。

“莎土比亚”!

一块狭小的原木招牌映入视线,很不显眼,但我看见了,走到玻璃窗前往里瞧,是间小小的书店,挤在两家花茶坊的窄缝之间。

咦?以前怎么没注意过这儿也有家卖书的,年代还似乎颇为久远,暖黄色照明下塞了一大堆厚沉的木制书架,从天花板延伸到地面,充分使甩空间。依据经验,这种老旧、拥挤又不起眼的小书店里常常可以挖到宝,我推开门,决定试试运气。

店内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老板大概在后头忙吧!我安静地浏览架上书目。

店名取得极富文艺气息,然而寻看之后的结果却发现全是些理工医科的工具书,没有文学类,更找不到我要的集子。

“莎七比亚”是取好玩的吗?

算了,反正窗外骤雨末停,我闲散地拿本解剖学想打发时间,铜版纸的装订本有点重,从书架上抽出来时不小心掉到地板上,落击声吓了我一跳,连忙弯腰捡拾。

平稳的跫音轻挲作响,一只手伸过来,替我拾起。

“谢谢!对不起--”我侧过脸,尴尬地道歉,不意对上一张男人的脸,和对方四目相接。

“啊!”“别老是用惊叫打招呼,我长得没这么恐怖。”醇厚低沉的声音说。

“又是你!”

“又是你。”

最近的磁场怎么回事?我又碰到他了。

迸若愚看看封面又看看我,把书递回我手里。“看不出来你对人体解剖有兴趣。”

“随便看看。我没看见你进来。”我搁回书架上。

“因为我一直在里面,欢迎光临。”

“这是你的店?”

“副业。”他还是那两个宇。“需要帮忙吗?你想找什么书?”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九二年译本,这儿大概没有吧?”

他不答,反问:“被门外的招牌骗了?”

“对。”我闷声。

薄唇的边角微微勾起,我看见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奚落的笑意。

“别懊恼,你不是第一个。”

这个人不论第一印象、第二印象,甚至是现在给我的第三印象--都很差。

“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抱歉,我出去了!”

“外面在下雨。”

“没关系。”

但他按住我肩膀,示意我止步,然后定进角落的柜台。

难道好心想拿雨具借我?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他只是抽出一张单子,又拿了枝笔。

“留下你的姓名及联络电话,书调到了我会通知你。”

“可是听说已经绝版了。”十年前的古董书,我挖了几家陈年书仓都没有收获。

“调调看。”

我写下名字、电话和出版商。

迸若愚接过去,又看我。“杜聪明?原来你就是杜聪明。”

原来就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杜聪明是男生的名字。”

“你知道我?”

“你是莎士比亚迷。”

“先生有何意见?”我问。

他凉淡的表情末变。“你曾写过一篇报告被公开--寻找莎翁四大悲剧中的幽默,我拜读过,很有意思。”

他的称赞让我不太自在。想也知道他是从哪里读到的,那篇报告是我上学期末交的,有人觉得恶搞,但古若谷教授相当喜欢,他真是我的知音啊!不过看不出来他弟弟也有同样的细胞。

“谢谢。”

“但是我看你本人倒没什么幽默感。”

我拉下脸,因为他的赞美而堆积趄的一点点友善瞬时消散。

“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有人谈幽默感时的表情这么严肃。”

“我是吗?”他微微挑眉。

没说你阴森算涸仆气了。

“我走了!”

“那天为什么要偷跑?”凉薄的质问飘过来。

我回头。“我没有‘偷’跑,只是先离席。”

“你没有知会我,不觉得自己欠缺礼貌?”

“我以为没有必要,先生。”既非亲亦非故,只是碰过两次面且留下恶劣印象的陌生人,为什么我离开还得先和他打招呼?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喔,真遗憾,那就是你的损失了。”

“损失?”

“事实上,我后来找到了那张失踪的卡片,想还给你,但你已经离开。”他两手好整以暇在胸前交叉。

卡片?!

“那--你现在还给我。”

“没有。”

“没有?你又弄丢了!”

“我又不知何时会再遇见你,怎么可能随时带在身上保管,别开玩笑了,又不是写给我的情书,你见过有人这么无聊吗?”

我感觉自己又被耍了一次,五指握紧。

“算了,我不要了,你再看见就把它扔了吧。”

“真的不要?我以为那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是吗?喜欢的人写的东西,你不珍惜?”

“反正又不是写给我的--”我猛地噤声,寒住脸,瞪他。

“原来真是你喜欢的人,好可怜。”脸上看不出一丝同情。“他知情吗?”

“先生--”

他自顾自接着话:“如果他知情还敢要你这么做,那就算是男人中的男人,勇气及脸皮令人佩服。不过话说回来,也难得有你这种女孩,我想你做人大概没有什么准则吧,这样的人通常也不太聪明,感性过了头,有时就会忘记自尊的存在,还是那句老话,你实在该有自觉一点。”

“先生,我也说过有些问题并不受欢迎,而且这是我的自由!”

他闭上嘴,静静看了我一会儿。

“喔。”

什么“喔”我看他有听没有懂。

“你只是捡到一张卡片,不是捡到我的人生,我有没有准则、有没有自尊都不劳你费心,你关心自己就好了。”自尊、自尊,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只是举手之劳帮个忙而已,竟变成我彻底践踏了自己的人格!

“你在嫌我鸡婆。”

“鸡婆也是一种冒犯,先生。”我冷冷地提醒。

他把脸偏到一侧,用食指和拇指轻握下巴,瞟了瞟窗外景致,又转向我。“显然我冒犯到你了,不好意思。”

“不客气。”

“我无心的。”

“我明白,不要紧。”只要他别再穷追猛打便行,还是赶紧闪人吧。

“明白就好。”凉凉薄薄闲闲懒懒的声音从后轻击背脊,钻进耳膜,最后摧毁了我表现出来的好脾气。“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相信你已经很清楚,对于‘冒犯’你这种事,我绝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用力推开玻璃门,我带着火气冲进雨里,迅速离开这间捞什子见鬼的莎士比亚!

啊我讨厌,讨厌这个人!

省噌肤

池们真的是兄弟吗?

简直天差地远。

迸若谷教授无论人品、个性、气度,皆为上上之选,怎么会有古若愚这么诡异的弟弟!

我但愿不要再有第四次的巧合。

“聪明!”

“来了!”我跟上队友。

“晃神啦?天气这么好,振作一点!”几支球拍套子一起往我头上扣。

“我很振作啊,喂,学弟学妹,要敬老尊贤。”

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菜鸟这才把拍子移开,谄媚地露出无邪微笑。“聪明学姐,好想被你指导喔,待会儿跟人家对打好不好?”

这句话不代表崇拜赞美,而是对我最大的羞辱,完全让人高兴不起来。

“才不要。”

“啊!学姐--”

竟然撒起娇来,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一套的,太卑鄙了啦!“我说你们,拿出点斗志来,别总想欺负老人。”

“人家真的很喜欢聪明学姐嘛!”

恶,鸡皮疙瘩掉满地。

领前的颜皓回头,逗笑地看我。“小杜,你人缘还是这么好呀,上下左右都吃得开。”

我脸微热,噎住了声,他说完就转回去,前后左右顶过来的手肘马上将我撞成干扁刈包,附带耳边叽叽喳喳的呱叫。

“天哪,学姐,被颜皓学长称赞了耶!”

“好羡慕,人家也想要啦!”

“可恼!可恨!他为什么只说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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