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嫂总结道:“所以说,这苏先生其实是看中了你顾叔叔,想要和他结成连理,才会三番两次地请他喝酒。你说,娘猜得对不对?”
二狗子愣了一会儿:“这么说,苏先生要与咱们结成亲家了?”
“嘘,小声点,你顾叔叔在门外呢。”
二狗赶紧压低了声音。
顾云皓听得一清二楚,可他没往心里去,只是摇头笑笑,继续编自己的竹笼子。
是日夜里,顾云皓躺在床上,听见上头屋顶瓦片“哒哒”两下敲击声,他翻身坐起,从窗户出了屋,绕到房屋另一侧,果然又看见一把梯子斜斜地架在墙上。他顺梯而上,果然看见苏放坐在瓦片上等他。
“怎么,昨天白日的事还嫌闹得不够,还敢来?”顾云皓轻声调侃了一句。
苏放挪了挪位置,露出身边一大包敞开的纸,里头好像包着什么好物,“你看,我不是特意带了烧鸡来赔罪的吗?”还道,“士为知己者死,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还从没跟一个男人在屋顶上吃烧鸡,这是头一遭。”顾云皓想着,在屋顶上对峙倒有过,可没现在这样云淡风轻。
苏放说:“我以前也没有,只是觉得与你特别投缘,才会半夜偷人家梯子,与你在屋顶上吹风。”
“顺便被蚊子咬。”顾云皓接道。
两人顿时一笑,不过皆不敢太大声,怕惊了屋内熟睡的人。
顾云皓与苏放坐在屋顶上,一边吃鸡,一边喝酒,一边望星观月,顺带着还一边被蚊子叮,既畅快又苦逼。
不过这种生活倒是给了顾云皓另外一番心境,没有了前世的尔虞我诈和如履薄冰,现在的他,每一根神经都是放松的,这使他觉得,自己的生命线都得到了舒展。
“以后白日,我就不来这里了,省得又要被人说闲话,连带着周家也受罪。若是要来,都是夜里,我在屋顶上敲两记,你听见了就出来,可成?”
“行啊。”顾云皓想,自己当初为了在周家村立足,不就是想与这教书先生搞好关系吗?现下不用他费心费力,反倒水到渠成了,他能不高兴,能不答应?
两人因此还击了掌,算是约定。
到了半夜,回屋的时候又见周二牛出来起夜,然后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顾云皓心下汗颜,这男人的习惯还真特别,估摸着二狗子那娃又要跑自己屋里来和他挤一床了。这下可好,他要怎么跟二狗子解释自己的半路失踪。
正烦恼着呢,苏放推推他,在他手里塞了一袋子糖果,“我敢保证,二狗没吃过这玩意儿,你拿这个去哄哄他,他准什么都听你的。”
顾云皓心下纳闷,敢情二狗子是个吃货?
苏放用眼神示意他,回答正确。
顾云皓拿着那袋子糖果在手里掂了掂:“就听你的,不行的话我再想对策。”
两人静悄悄地分道扬镳,苏放回了自己的宅子,顾云皓回了屋。正想着苏放的法子行不行得通,岂料一拉开帐子,顾云皓就瞧见二狗子四仰八叉地睡得正欢。顾云皓将那袋子糖果放在了桌上,看来是用不着了。
翌日刚起身,二狗就坐在凳子上,眼睛发亮地瞪着那袋子看起来很好吃的玩意儿。顾云皓看着哑然失笑,这小家伙的把柄还真好逮。于是他伸手快速地夺过那袋子糖果,故意在二狗子面前晃晃。
二狗子是多么聪明的娃呀,立刻笔挺挺地坐正,眉毛一蹙,眼睛瞪得滴溜圆,他知道,表决心的时候到了,“顾叔叔,我昨晚什么都不知道,我是闭着眼睛走到你屋里的,然后我一沾你床我就呼噜睡过去了,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顾云皓磨人心思的本事可不是使了一天两天了,二狗子这么轻轻松松一说,他就会给,笑话。
“那要是有人也用好吃的东西唬你,你是不是立刻就招了?”
二狗子精神抖擞:“绝不会。我吃了周大宝的亏,知道教训了。”
顾云皓故意哼哼几声,还不给,二狗子泪眼汪汪的都快馋死了。
吊足了胃口,顾云皓才解开那袋子,从里头掏出两颗红色的糖果来,摆到二狗子面前,说:“先给你两颗,其他的放我这儿,等你想吃了,再来向我要,知道没?”话语里,可是一点商榷的语气都没有啊。
二狗子瞧着两颗一点点大的玩意儿,再看看顾云皓手里的一大袋,嗅了嗅鼻子,道了声好。
顾云皓摸摸他的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