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七八糟转了一大通,等乔国华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大厅里时,茫然了。
坐在沙发里委曲的直掉眼泪的女人,是乔春梅吧?她旁边轻声安抚她的老人,是乔立杰吧?宁可忍着痛也要装好人,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二伯。”乔春梅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乔老太爷身边,双手紧紧扣着对方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嗓音颤颤抖抖的实在说不上好听,“我真的没有推大伯,我只是气不过乔斯楠暗暗嘲笑我的眼神,这才推了他一下,但我发誓,我真没用多大力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大伯就摔倒了,然后乔斯楠就嚷嚷着说是我弄伤了大伯,可是天知道我压根就没碰到大伯一指头。”话音顿了顿,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哭的那叫一个委曲。
“我当时都被吓傻了,怕大伯有闪失,穿着高跟鞋还一路小跑着上上下下的忙活,可他乔斯楠呢?就派个助理跟过来木头桩子似的站岗,(齐择望天,为了帮大少减少被抹黑的可能性,貌似上上下下忙活的一直是他吧?),本人却连个面都懒得露,打电话用得着那么长时间吗?根本是在狡辩,说不定连大伯摔倒都是他故意栽赃给我的,我不就是不待见他嘛,也至于让他使出这么黑心的手段冤枉我?”
抽抽搭搭止了声,乔春梅把肩膀靠进父亲的怀里做无力状,拉乔斯楠顶扛她一点也不心虚,反正打死她她也不想去跪祠堂,那地方阴冷阴冷的,跪久了谁知道会不会落下毛病来?
谁都没有想到向来脑子空空的乔春梅会智商大爆发,不用人教就瞬间逆袭了,屎盆子一盆盆往乔斯楠的脑袋上扣,还扣的特别结实,连一直努力想引导她而不可得的乔立杰都震惊了,暗自唏嘘着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是啊二哥。”见事情有了转机,乔立勇赶忙接着往上浇油,“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谁看到我家春梅推大哥了?斯楠也是,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纸糊的,春梅才多大力气?就是用力推也不见得能把他怎么样吧?自己站不好就说站不好,把责任推给女人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春梅还是他长辈,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好嘛,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乔斯楠由嫌疑犯变成了犯罪人,若不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目击着,还真可能会被乔立勇两父女给带到沟里去。
只叹下人们人轻言微,当着乔家主事人的面又谁也不敢多嘴,但看向乔春梅的目光却个个都带着鄙夷,乔春梅傲气娇纵本来就不得人心,和温润端方的乔大少无异于两个极端,就算他们不知道真相也绝对不会站到乔春梅那一边。
“算了,都别吵了,是我没站好,不怨别人,春梅。”抬手将乔春梅招到身边来,乔立杰点了下她的额头训道:“你啊,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以后要改知道吗?还有阿楠。”转而又朝着不远处的乔斯楠露出一抹宽容的笑,虽然这笑有点扭曲……“大伯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自己都差一点摔到又怎么能够顾及到我?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了。”
高啊,乔立杰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是在为乔斯楠开脱,可要是仔细分析就不难看出来是在坐实乔斯楠的罪名了。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没扶住’他?还是‘不是故意把责任推到乔春梅身上去’的?
那句‘你自己都差一点摔倒又怎么能够顾及到我’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连扶着人的人都差一点摔倒,被扶着的人倒下来也不算意外吧?如此一来,到底是谁的责任还用说吗?
乔斯楠不由得暗暗挑起大姆指,老家伙阴人的水准真是越来越高端了,把人抹成黑炭末了还能装一把圣人来上那么一嗓子谁也不准再提,任你憋出尿来也得受着。
“我有疑议。”乔国华挺直腰板扬声开口,马上引来了一大票各色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