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式燕来安排。
夏越把式燕裹好,开门招了个侍从来,让他去穿上棉外套之后到厨房外头等着,自己再慢慢送式燕往厨房走。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穿着氅子不仅热还不方便,夏越是让侍从在厨房门口帮式燕拿着氅子的。
式燕总是不肯要一个贴身伺候的侍从,不然哪儿需要夏越临时抓一个来。
被夏越抓的小侍从很开心,回房穿棉袄时还对着其他人说少爷人可体贴了,怕站在厨房外候着会冻着,还特地让回房穿多些。
听得其他人都跟着感慨,少爷真是想得周到,对下人也是真的亲切。
送了式燕,夏越信步往回走,在游廊里碰上管家,便问父亲回来没有。
得知云老爷现在正在北院堂屋里,夏越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过去。
云老爷在堂屋里独自小酌,看到夏越进来,笑着说:“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要红包,我可不会给的哦。”
夏越一听也笑了:“父亲,我有那么渴财么……爹爹没陪着您?”
“他去陪你祖父祖爹爹了,”云老爷招手,让夏越坐过来,“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最近身体怎样?”
“身子是已经不会酸痛了,就是沈大夫说里子还是虚的,要慢慢调养,害我顿顿吃药膳。”
云老爷哈哈笑起来,看上去心情很好。
“是要慢慢来,我看你气色已经比上次见你时好了不少,你爹爹也开心多了。”
夏越也知道云爹爹的变化,自己醒来初次见到的云爹爹,几乎可以用面容憔悴来形容,沈大夫不仅要给夏越开药方,也给云爹爹开了方子养着。想到今早看到云爹爹那面色红润的样子,夏越心里也是高兴的。
“儿子让父亲和爹爹担心了。”
云老爷笑着给夏越倒了杯酒:“就说你是傻小子,小时候就知道怨我总在酒藏里不陪着你,我们要不担心你,你还不得怨翻了天?再说了,倒下三年难道是你愿意的?”
云夏越幼时的事情,只看过一些记忆残片的夏越自然没有印象,但这并不妨碍他顺着父亲的话往下说。
“父亲,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您怎么记这么久。虽然病倒非我所愿,可这三年实在是累您和爹爹伤心操劳了。”
“都过去了,一家人不必计较这个,醒了,康复了,就好了。”云老爷说着,把酒杯推到夏越跟前,“上次你拿了两瓶酒回去,看来是可以陪父亲喝两杯了吧?”
夏越笑着点头,举杯饮了一口。
第一次喝到的味道让他有些意外,夏越小心翼翼地将酒聚在舌尖细品。
云老爷原本只是想与儿子一起喝酒,以前因为儿子不喜欢酒,所以很难说动儿子陪自己小酌,云老爷心里其实有点遗憾的。每年送酒上京参加品鉴会,与其他酒藏的藏主见面时,看到别人家的儿子陪同,甚至是作为少藏主代理父亲出席,云老爷都会感到一些失落。虽然儿子不愿继承酒藏的不只他一人,但毕竟他家是独子,别人家长子不肯继承,好歹还有老二老三啊。
就算他已经放弃,知道勉强不来,不如让儿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继不继承酒藏没关系,可是作为父亲,作为一个喜欢喝酒的父亲,他还是很希望能与儿子一起喝酒谈天的。他家这个明明是郎官,小时候自己不常在家,儿子比较亲近爹爹也就罢了,长大了怎么也不能像别人家那样,爷俩儿喝个一宿呢。
所以上一次看到夏越对酒突然有了兴趣,云老爷都懒得去想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管他原因是什么,如果儿子能喝酒了,那是不是就能陪自己好好喝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