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刚用好,楼上却传来了重物撞击的声音,而后是玻璃砸碎声和女人尖利的叫喊,顾戚一惊,站起身朝幽深的楼梯口看去,宗溪蹙眉,管家急匆匆走过来,“少爷,夫人在上面哭闹,说是要见您。”
宗溪让顾戚在房间里等他回来,他自个儿则去见他母亲了,宗母并没有住在主卧里,其实自从她和宗溪的父亲有争执之后,她便从主卧搬出来了。
她房间门紧闭,管家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宗溪,宗溪朝他瞥了一眼,让他不要说话,自己则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显得昏暗逼仄,宗溪进去后,扫了一眼,实木地板上尽是玻璃碎片,他都不知道从哪里下脚,宗母原本是呆坐在床上的,此刻听到开门声,便僵硬的朝门口看去。
见到是宗溪,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亮,可当她看到宗溪只是僵直的看着自己时,眼底的光又迅速黯淡了下去,继而是升腾出一股绝望的神色,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呆滞的表情变了。
她突然暴怒了起来,刷的站起来,赤脚走在都是玻璃渣子的地上,也不顾自己的脚是否会扎伤,宗母来到宗溪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去你父亲的公司里,我看到了你的报道,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不务正业的去做歌星!”
宗溪哑然的看着突然震怒的母亲,他想要退后一步,可当他低头看到宗母流着血的脚时,他还是忍住了,垂下眼,压低声音,“妈,你别动了,我们出去先把脚包扎一下。”
宗母听到他这样说,却是突然冷笑,“你这是关心我了?”她表情极尽讽刺,像是故意的一般,宗母用受伤的脚在地上摩擦,弄出了更多的血。
宗溪原本还是忍耐着,可当他看到母亲这样做时,便是一下子触到了他的底线,他把管家叫了过来,僵冷着脸,让医护人员过来给宗母包扎伤口。
他冷着脸,站在暗处,他似乎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总要这样,他从母亲的心理医生口里听到,这些日子,母亲又开始抗拒吃药了,她不愿吃药,反复发病,原本好一些的情绪又开始变化,如此一来,竟是要一辈子都不肯好吗?
宗溪不明白,可其实,归于那么一些自私的因素,他是真的觉得困惑又烦厌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一定要自己在父亲的公司里做事,他不是管理公司的那块料,即使强打起精神来,也不如大哥的,再说,大哥不也是母亲生养的儿子吗,让他来打理公司,不也是一样的。
伤口包扎好后,宗母便呆呆的坐在沙发椅上,屋里很暖和,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她看上去很瘦,面容憔悴无血色,整个人都显出了一种无神,如开败了的花一般,到了凋谢落幕的季节。
宗溪朝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他顿了顿,还是试探的喊了一声“妈”。
宗母转头看着他,她刚刚吃过了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药物的关系,此刻她脸上的表情还是祥和宁静的,她淡淡的望着宗溪,岁月虽然对她毫不留情,可也不能否认即使显出了老态,也依然能看的出她年轻时是个貌美的女子。
可宗溪被母亲这样瞧着,只觉得惴惴不安,他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宗母却突然伸手捧住了宗溪的脸,唤了一声,“儿子……”
宗溪只觉得隐隐不安,壁炉里的火烧的旺了,木枝“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