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绫音凑过去一看，原来她抽到的题目是水中月，在这个地方写倒是正好。

亭子就在水上，曲瑶又坐在亭子的边缘，把头一低就能看到水里随波浮动的月影。

此时正是初夏，湖上还有碧绿圆润的荷叶与才露尖角的花苞，偶尔有一两只蜻蜓停在花尖上休息。在这样一个地方，其他女子嬉闹欢笑的声音都离得很远，近在耳畔的只有微风拂过的声音，静谧得令凤绫音连呼吸都放缓了。

不过即使如此，曲瑶还是发现了她的到来。

“微臣见过陛下。”

凤绫音笑道：“今夜开心就好，不必在意这些君臣虚礼。”

“礼不可废。”曲瑶道。

“朕之前看过你的文章，也看过你写的几份折子，感觉你不是守旧迂腐的人啊。”凤绫音道。

曲瑶笑道：“收礼并不表示迂腐守旧啊，礼是一种规范，就如法一样，给人设置了底线，并且……”

“行了，不在朝堂之上，就别讨论这些了，朕难得放松一次。”凤绫音笑道，“你的诗写得怎么样了？给朕看看。”

曲瑶连忙把纸收起来，低头道：“这诗还没写完，待微臣写完再拿给陛下看吧。”

凤绫音只好缩回了手，笑道：“也罢，那就等你写完吧。”

曲瑶又取出了一张纸笑道：“微臣贪心，拿了两个题，这个已经写好了，可以向陛下讨个彩头吗？”

凤绫音接过那诗一看，笑道：“不愧是春试的状元，朕一路过来看了好几篇，这篇是最好的了，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这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想要的，陛下随便赏点什么就是。”

凤绫音道：“朕今儿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一对月牙形的坠子很适合你。可是方才才看见你没耳洞，这份礼怕是给不成了。栖凤国的女子基本都会打耳洞，你怎么没有？”

曲瑶道：“一来是因为微臣怕疼，二来是因为微臣的耳洞太容易长合了。小时候也打过几次，总是夜里睡着时不小心把耳棒蹭掉了，第二天就基本长好了。”

凤绫音忍俊不禁：“朕到是头一回遇到长这么快的，既然如此，那耳坠朕就自己收着吧。”

“是微臣没那个福气了。”

凤绫音笑道：“怎么能算没那个福气。你既然有这个才情，那该赏你的，朕不会少了你的，明日朕会派人送到你府上去，你收着就好。”

沈钰提醒道：“陛下，以曲大人的官职，目前还没有自己的府邸。”

“那就送到她住处去，朕手底下的人没那么笨吧？”

沈钰连忙道：“自然不会。”

曲瑶看着他们俩，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疑惑，这两人的关系看着不像夫妻啊……

就算沈钰不受宠，对凤绫音说话也没必要像个侍卫啊。而且凤绫音走哪儿都带着沈钰，感觉沈钰也不像不受宠的。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凤绫音拉着她的手重新坐下，笑道：“这里安静，陪朕再坐会儿吧。之前朕把你调到刑部去了，你做得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