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由于老汉行的那归葬之礼异常的繁琐拖沓,耽搁了不少时间,明玉锦她们想追蒋氏等人的计划自然是落空了。
你说说,不过是挖个坑埋了的事情,都能折腾一个时辰,说是要用什么古礼厚葬,要不是明玉锦威逼,那老汉说不定还能折腾出一百种繁文缛节,狗生里能得这么一个知己,这狗也当真是死而无憾了啊!
而明玉锦却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承得草率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这回又给自己招回来个祖宗吧!
三人回到县主府时,已是酉时正,连城门都是掏了楚王府的令牌才进来的。
不得不说,明玉锦的预感还是很准的,进府前,在安排老汉住处的问题时,两人就起了争执。
明玉锦以安平县主府宅邸太小为由,请老汉去隔壁楚王府居住,反正这么近,到时候互相串门即可。
说罢,就要带老汉去往隔壁。
事实是,明玉锦觉得用人这事可不是她擅长的,得交给她家四哥来办,加上她留着这人目前也没什么用处,而大兴地广人多,庶务繁杂,缺的就是能办事的人,这人嘛,看着应该还能办点事。
谁料老汉似是有所觉,纹丝不动,还文绉绉得来了一句,“纵有大厦千间,不过身眠七尺。”
明玉锦停下步子,转回身,掏了掏耳朵,很是虚心地求教:“请说大白话。”
老汉一听有些呆愣,我这说的就是大白话啊。
即便脸上脏污一片,这神情还是被明玉锦接收到了。
本菇娘就是文盲咋滴了,本菇娘还就要改改你这绕文的毛病。
就见她抱臂环胸,右脚轻点地面,十足的痞象,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汉,一副听不到大白话不罢休的模样。
老汉无奈,只得顺着贵人的意又说了一遍,“鄙人的意思是,贵人您随便找个地方匀匀,鄙人就这么一副身板,身无长物,很好安置得。”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住在县主府了,本县主的府里头可住了一屋子的女人,你就不怕冲撞了谁?毁了人家的清誉?”
“贵人说笑了...”
两人正打着机锋,早由下人通禀,在府里久候明玉锦不到的蒋氏,明宇泽二人已经眼巴巴地迎了出来。
这么巧的就把那句“毁了人家的清誉”听进了耳里。
是以,二人就有些断章取义了,俱都以为老汉心怀不轨,护犊子心盛的蒋氏几个箭步便冲到两人中间,把明玉锦牢牢地护在身后。
美目如电,狠狠的射向邋里邋遢的老汉,厉声质问,“你想做什么?!”
明宇泽也不遑多让,眼睛瞪得老大,如同小兽护食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老汉。
被一模一样的两双星瞳盯着,老汉霎时就是虎躯一震,靡了...
这二位气场太过强大,老汉表示有些承受不住啊。
赶忙讨饶地看向明玉锦,希望她仗义执言。
明玉锦不负所望,站在蒋氏身后怂恿道:“蒋姨,这老汉意图对府中女眷不轨,赶紧教训教训他!”
老汉是满头黑线。
自己这苦熬多年等来的贵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蒋氏看见老汉的求救眼神,狐疑地回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明玉锦脸上那满是促狭的笑意,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误会了。
抬手轻点她脑门,失笑道,“你这个促狭鬼,多日不见了,一照面就净想着看蒋姨出丑,真是个小没良心得。”
明宇泽人小鬼大,很快也明白过来,大眼睛默默觑了明玉锦一眼,遂也一本正经地帮着自家母亲一同声伐,“阿锦姐姐,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说罢,还摇头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得模样。
堵得明玉锦心口一滞。
我嘞个去,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