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饱饭的程度,积压多时的民愤瞬间爆发了,并且由点到面进行扩散,从而席卷了整个易州。
卫盏起初没把那些被他视为蝼蚁的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就是在无理取闹惹是生非,还觉得是君澜不好,惯坏了那些人,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所以现在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卫盏不关是对君澜心怀成见,他最致命的缺点在于完全不了解易州的实情,很轻易就被人忽悠了。
君澜在的时候,孟凌山对他言听计从,指哪里打哪里,一句废话都没有。可到了卫盏手上,他发现孟凌山很不好用,这个貌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对他简直就是阳奉阴违。
卫盏哪里知道,易州大营除了上层军官,士卒多是本地人,最多就是不在本郡县当差。君澜让他们做的事,那是为了让全易州人活下去,其中就包括他们的父老乡亲,自然是一言九鼎。
可卫盏恰恰相反,也许他没有直接下令,可就是在他的纵容和默许下,底下的官吏越来越不像话。老百姓都要被饿死了,卫盏不进行自我检讨,还要派兵镇压,士兵们不愿处理很正常。
多重因素作用下,易州的暴动愈演愈烈,最后到了卫盏根本控制不住的地步,甚至传回了渝京。
铁证如山,再没人说君澜是危言耸听故弄玄虚了,要不是他的雷霆手段,易州的矛盾只会爆发地更早。
朝上争论的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如何处理易州的事,暴动固然是要镇压的,可让易州的百姓吃上饭也是当务之急,原本君澜干得好好的,换成卫盏就失控成了这样。
没人敢指责是神佑皇帝用人有误,那就只能把责任往三皇子身上推了,说是他辜负了皇帝的厚望。
然而这些都是空话,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谁敢去易州收拾烂摊子。皇帝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几位皇子身上,但是卫盛、卫盎和卫盈等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没敢站出来。
此前,他们的确都是羡慕过卫盏的,可卫盏把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哪里还敢站出来。处理好了易州的事固然是好,于立储是大大的加分项,可要是办不好,那就是第二个卫盏了。
谁都知道夹生饭是煮不熟的,没有卫盏去搅局,他们或许还有心尝试,有了卫盏的前车之鉴,他们是宁可不犯错,也不要这样的表现机会了。
看到儿子们的表现,皇帝心里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用不用他们是一回事,可他们连站出来给他分担的态度都没有,这就太让人失望了。
许是察觉到了皇帝异样的目光,卫盛瞄了弟弟们一眼,挺身回话道:“儿臣有意为父皇分忧,可成祖皇帝说过,大衍士兵的矛头永远不许对准自己的百姓,儿臣去了易州,只怕无事可做。”
卫盛的性子虽然粗犷,基本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要他带兵打仗,他二话不说肯定答应下来,可眼下的易州,哪有他的用武之地。
卫盎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仿佛这一切就不关他的事。
见卫盎不打算表态,卫盈缓步踱了出来,拱手道:“儿臣同二皇兄一样,有心为父皇分忧,可易州事态复杂,儿臣年轻没经验,实在不敢担此重任,但是儿臣可以为父皇推荐一个人。”
“什么人?”理论上,神佑皇帝知道哪个人是最合适的,可他就是不想让他去。
第一次让君澜去易州,他做得无可挑剔,后来他让卫盏去摘桃子,却把整件事给弄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