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唐将离不是白无涯,若当年之事与唐门有关,倘若唐门也参与其中,他们身份对立,又该何去何从?
唐将离轻轻抚着他的脊背,“睡吧,我陪着你。”
叶长笺摇了摇头,“睡饱了。”他推开唐将离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弯腰钻出船舱,立在船头。
黎明将至,四下悄然寂静,湖面上似是笼罩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清风徐来,微微泛起波澜,也吹散了萦绕在他心头上那一抹怅然。
梦回前世,有些脉络渐渐清晰。
当年白无涯不惜打破天条阻止他进入蚀魔洞窟,他为何没能听其一言,冷静下来。
无论修魔还是修仙,同道亦或殊途,一旦心生偏见,便无法遏制。他口口声声说着一视同仁,怨恨天道不公,却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修仙弟子。惨死的云越影何错之有?如若不是他用木灵束缚咒锁住了云越影,这单纯少年是否能够逃过一劫?
“唐将离,当年我用五行天雷和高阶御火术杀了那些修仙弟子,他们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其中也有唐门剑宗的弟子,你怪我吗?”
唐将离摇了摇头,“事有蹊跷。”
叶长笺道:“你说的对,事有蹊跷。但我不会因此对他们道歉,我也无法原谅他们。”
他何尝不知白骨岭成千上万个毅然赴死的修仙弟子,究其根本,只是一些人的棋子。但他也理所当然不会原谅他们,亦如无法原谅当年没能护住风铃夜渡的自己。
他沉默半晌,道:“白骨岭上,被我杀死的修仙弟子中,没有一个人向我求饶。尤其是唐门剑宗,冲在最前面与鬼兵队厮杀。我虽然不喜欢你们这些修仙弟子,但是我佩服剑宗的气节。”
风骨峻峭,朗月清辉,亦如他身侧这冷傲无双的青年。
他不会放弃报仇,亦不会停下寻找当年之事真相的脚步。
早晚有一天,他会回风凌夜渡。
唐将离似是知晓他在担忧何事,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唐涵宇穿戴整齐钻出来,唐门与云水之遥作息规律,他早已习惯,问道:“快到了吗?”
唐将离道:“半个时辰之后。”
叶长笺回头瞧着他俩,一个稚气,一个傲然,皆不是省油的灯。
“等会我们就进女儿国了,你们两个收敛点,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也别做。”
燕无虞道:“小可虚心请教。”
叶长笺道:“比如什么都可以摸,花姑娘的脸和屁股不能摸,什么都可以扯,花姑娘的面纱不能扯,什么都可以说,冒犯花姑娘的话就烂在肚子里吧。”
唐涵宇冷冷地道:“你把我们唐门剑宗的人想成什么德行了!”
他自幼丧母,由唐若依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是以对女性积极尊重。
叶长笺笑道:“徒山世家的面纱轻轻一碰就掉了,我怕你们误打误撞,当了徒山的新郎官!”
燕无虞道:“若是我一连扯了两、三个姑娘的面纱,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叶长笺白了他一眼,“你想得倒挺美。”
唐将离道:“徒山家规,一女不嫁二夫,一男不娶二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长笺道:“那若真是像鹿遥所说的扯了两、三个姑娘的面纱呢?”
唐将离道:“终生不嫁。”
燕无虞大吃一惊,“那徒念常不是必须得嫁给萧莫凡了?”
唐将离道:“也可不嫁,但她终生不得再作他人妻。”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我还在想那日斗法大会上徒念常这么气愤是作何来,现在只觉得她一巴掌打得还不够,可惜了那断子绝孙夺命脚没踢到萧莫凡。”
唐涵宇怒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燕无虞道:“她们这家规真是毫无人性,也忒无理由。若是无心之举,不知她这面纱下的学问,岂不害人又害己?”
唐将离道:“男女有别,本该收敛守礼,严于律己。”
叶长笺斜睨燕无虞一眼,“听到没呢,发乎情,止于礼,懂吗。”
燕无虞耸耸肩,“我只管自己画画。”
叶长笺问道:“唐将离,我们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