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亲手设计影城时,处于怀念将郾城复原冰山一角,他那时的心境平和,远没有此时此刻的震动和痛苦。他还记得,繁华安宁的城市被熊熊大火燃烧,他的弟兄们,他视为家人的魔宫教众被围堵其中,被火箭射杀的模样。他们浴血奋战,最后却还是抵不过他们丧心病狂的火雷投掷。
那些朝廷人当真舍得下血本。
北疆国事未平,朝廷年年国库空虚,这么珍贵的火雷不送边疆救急,在一车接一车地用在郾城上,火力之大,致使整个魔宫地陷。
他也不知该不该感谢这些人的慷慨,若不是这些火雷,恐怕他也不能将这些狗杂碎同归于尽。
那些血泪,多思无益的过往,却原来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封傲?封傲?”
封傲回过神来,正见郑宥廷开灯回身,他连忙忍下心中哀伤,微笑道:“什么?”
郑宥廷方才看他有些不对,因为在暗处盯着视频太久,眼睛一时没缓过来也没看清他的表情,此时沉默地站在他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神情,不解而关切:“你没事吧?”
封傲脸色微变,将他抱紧,按着他的脑袋在肩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郑宥廷莫名,但敏锐地感受到他心情郁郁,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窝,安静地以这样的方式安抚他。
封傲笑起来,柔声问他:“刚才要说什么?”
郑宥廷抬头看他已经恢复往常,没有追问是什么让他情绪不稳,他感觉到那是封傲不想谈论的话题,确认他无妨,郑宥廷才退开,开口道:“这画卷上有古怪。”
“嗯?”
“这些人,他们在练武。”他指了指画中人,“满城皆武,包括这些老弱妇孺。”
是啊,满城皆武,风云聚会,但最后还是葬身在火雷之下。
“而且这些地方的布局都很特别,应该是阵法吧?”郑宥廷跟着封傲学了几天阵法,当然不可能看出什么,但已经有意识地养成一种意识,所以在辨认的时候便能看出一点端倪来。“我看不出是什么阵法,但这旁边的山,城中河,好像是个天然的阵法一样。”他向封傲求证,后者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是护城大阵。郾城是块风水宝地,行水藏风,借用山水之势,稍作改动,就是最好的阵法。没有多大杀伤力,却是个屏障,如果不是城中人,外界凭肉眼看到的可能是只是山,或是水,是看不到这座城市的。”他的脑袋抵着郑宥廷的肩膀,从身后环保着他。或许是他的手太过用力,残余着些许不安定,使得一向专心的郑宥廷分神看他,侧头,罕见主动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封傲的声音一顿,脸上瞬间绽放出粲然的光彩,在他侧脸落下一个响吻。
郑宥廷抬手向后捏了捏他的后脖子,警告他继续,而后像是忘记收回一样,在他脖颈上贴着的发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
封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