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西,今儿却已是火力大开,俨然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真把那一个“怨”字诠释到了极致。
可也总不能不回话,这也会惹得林夕堇生气的,大憨便懦懦的道:“怎么会,谁都知道咱们王爷喜欢男子不是?且如今子嗣的事情也不是事情了,王爷不会找别人的。”
林夕堇听了,又是一阵冷哼:“喜欢男子怎么了?这青昭国男儿少吗?他一皇帝,招一招手,多少风流才子,俊逸青年自动送上门来?子嗣,是啊,和男子厮混且还无子嗣纠缠一说,随意都可以招进宫里……”
哎哟!
好一个酸哟!
大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回话了,忙转移话题,说起另一件事情来:“今儿可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女巫掌岁时拔除衅浴,昨儿个王妃您还说喜欢兰草来着,我瞧着丫鬟小子们已经将兰汤准备好了,王妃您就痛痛快快沐个浴吧,一会儿搁园子的老树下晒晒太阳,定是极为舒爽的,若是您不愿意呆着不动,想要出去溜溜也是可以的呀,只不过得多带些人,护您安全。”
这话终于说到林夕堇心里去了,林夕堇也不再抱怨贤王殿下的种种不是,点着头应了。有下人将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泰勒进来,搁在隔间,便低头垂目的退了出去。
林夕堇远远闻到兰草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掀开披盖在身上的被子,露出了那微微凸起的圆肚腹,缓慢起身。
终究是男子,便是肚子还不是很明显,也已经很不适应了,近日里脾气愈加不好,也大多是因为身子不舒爽,致使心情也跟着舒爽不起来。林夕堇也知道,他这段时间有些矫情了,但他确实是很不适应眼下这般生活,尤其不适应赵墨谦成日里在宫里面忙活朝政的事情,几日方才得以见上一面,那总会不经意间让他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大憨忙拿了厚实的外袍给林夕堇披上,关切道:“王妃啊,就是几步路也不可大意了,您如今可着不得凉。”
林夕堇每日里都是被大憨这般伺候着,倒也不拒绝,乖乖披上了外袍,叹息道:“也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是怎么长的,自家主子会怀孕生子,你竟然心大得都不知道惧怕半分……”
林夕堇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怀孕的事情被人知晓之后,众人那奇怪的反应。孙太医和甘太医一身学识渊博,对于男子怀孕或许早有耳闻,对此不甚惊讶也是说得过去的;但以大憨为首的一竿子心腹丫鬟小厮们,居然也在惊愕之后,齐齐欢呼,仿若根本就忘记了他是男子这个事实一般……
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贤王本人,刚刚从皇宫中经历了一场厮杀回来的伟岸男人,身上尚且还带着一丝戾气,闻得这个消息,平静得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亲了亲他,只道了一句:“好生养胎。”
还有赵墨谦的那些个心腹下属们,简直将林夕堇当做了无上的宝贝,欢喜得不得了。
每每想到这些,林夕堇只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梦,这个梦里美好得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和上一世,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上一次,自己是何等的凄苦悲凉啊!
其实林夕堇并不知道,从某一方面来说,那些心腹、下属、朋友们比林夕堇更加的了解赵墨谦,了解他的痴情与决绝,了解他那绝对的霸道。他们一直都知晓,从赵墨谦决定身旁并肩而立之人是林夕堇之后,就决计不会再有变化了,贤王府也决计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贤王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