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抬起头,迎上蓝语思的眼睛说:“我会变得强大起来,谁也莫想害我。也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与易轻寒接触这段时日里,那干脆利落的身手和说一不二的气势,在小小少年的心里投下了一道浓重色彩。这些时日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使他仿佛长大许多,以往虽说算不得安逸,但还是在宫人们小心呵护下成长着。但与蓝语思逃亡的这段时日里,却是受尽了苦,他没有力气,不能赶走那蒙面人,他没有功夫,不能击退那群锦衣卫,他没有能力,见到豹子只会爬树逃命。
他要变得像易轻寒那般,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珠子看着蓝语思的眼睛,不禁微微勾起嘴角,忽悠想到什么似的说:“姐姐,那豹子为何不冲着你来,你可是更加细皮嫩肉,比那刘伯伯可是好吃多了。”
“你这小子……”蓝语思忙掩住口,这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帝了,再不是可以随意开玩笑呼喝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了,眨眨眼继续说:“也许看我是个好人吧,或许是吃了刘伯伯后就会吃我了。”
“也不太像,我在宫里看到过斗兽宫里的那些豹子,见了我就发凶,见了喂养他的宫人便很聪明地等着羊腿。”珠子抬眼回忆着自己在宫里流窜的日子,又盯住蓝语思问:“姐姐莫不是喂养豹子的吧?”
“喂养豹子?你以为我敢吗?”蓝语思没好气地说,自己那时虽然说不上吓得胆战心惊,但也着实惊得不敢动弹。
不过经珠子这么一说,蓝语思倒也细想起来,易轻寒说过自己是被万笃从山野里找出来的,那么自己是在山野里生活了多久呢,自己又为何在山野里生活呢?
“姐姐?”珠子轻轻握住蓝语思的手,将其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无事。”蓝语思抬眼笑笑。
“姐姐,今后我不想再叫你姐姐了。”珠子很认真地说。
“肯定不可以再叫姐姐了,不然我倒成了公主了。”蓝语思说。
“那我叫你,蓝儿。”珠子脸涨得通红,紧张地看着蓝语思的眼睛,边说边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那玉佩塞到蓝语思手里。“这个,给蓝儿。”
蓝语思看着这腼腆害羞的少年,忽觉气氛诡异,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儿,正要缩回手,便听珠子笑了两声打岔说到:“这玉佩便是我对姐姐的回报,若是有求,就算刀山火海,只要我活着就能办到。”
那个纯纯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蓝语思咳嗽两声嘲笑着自己的多疑和敏感,兴高采烈地接受了这份看似平常实则珍贵的信物。
珠子很快便被接回宫中,赐名李天照,寓意上天庇护之意。众目睽睽之下,万贵妃再难出手,只能气得砸碎了一屋子的摆设,又疯病发作了两日这才悠悠转好。
皇太后再也坐不住了,以往也曾出手阻挠,但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几次都是前脚刚到,那怀孕的妃子或是宫女便咽了气。有时就算是来得及,也难保平时稍有不慎便被万贵妃得了手。
皇太后深知长此下去后宫将大乱,无奈庆元帝就是离不开这个女人,险些让母子生了嫌隙。如今有了这么个大皇孙,皇太后自是看作眼珠般疼着护着,半步都不敢离眼。
帮助两人逃走的那三个公公早已不知去向,也许长眠在御花园牡丹丛下做了花肥,来年娇花盛开之时便化作一缕花魂游荡宫廊。也许是淌尽鲜血浸入古井,流向宫外那虽不富丽堂皇但却让人心生向往的世界。
蓝语思站在廊下看着远处那一片花海,身后的易轻寒将其抱在怀里。
“在担心吗?”易轻寒问到。
“我怕万贵妃对你……”蓝语思低下头,用力闻着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充满了野性和杀戮,但却让人心安,也许就是知道他只关心爱护自己一个人,所以才会心安的吧。
“我是东厂人,她想轻易动我,也得掂量掂量。再说皇太后为了太子,也会给我庇护,多一个对太子好的人,太子就多一份安然。”易轻寒又说:“万贵妃不似万笃,她是个拎得清的,一旦无法挽回,便不会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