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正沐浴,他都敢闯进来,今日竟还在这里装可怜?
慕言殊的声音却十足的闷,只说:“翻窗子进了你的闺房,总免不了些非分之想,小七,我怕我一时忍不住又委屈了你。”
这话听着倒是体贴,长安却仍是哼了一声。
就好像换了野外,他就不曾委屈过她似的?
还记得在西北战场时,他还曾在绿洲之中,强要了她。那时他怎么就不曾想过,这样做是委屈了她?
如今他吃也吃了,婚事也定了,倒装起正人君子来!
实在是无耻!
慕言殊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格外可爱,便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两下。长宁原本正和云影讨论着武功招式,忽然看见前方皇叔正在与自家皇姐亲昵,连忙说道:
“皇叔,你和我皇姐可还没成亲呢,怎么就对她动手动脚了?”
长宁心中一阵别扭,皇姐的头,他可都不曾摸过呢!
闻言,长安连忙瞪了慕言殊一眼,说道:“还不快放手?长宁可看着呢。”
慕言殊施施然收下她的这一记怒中含娇的瞪视,却也听话的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身后小长宁得意的神情,慕言殊心里却不甚在意。
动手动脚?
更亲密的,他都曾动过呢!
长宁见慕言殊乖乖的停下了动作,立即秉承着守护自己皇姐的心态,窜了过来抱住长安的双腿,长安本想将他抱在怀里,却发现自己许久不曾抱过长宁,他竟长高了不少,让她有些……抱不动了。
见她拔萝卜一般的动作,慕言殊不禁轻笑出声,然后长臂一伸,将长宁高高的抱了起来。长安哪里想到他会突然如此,不禁惊呼一声,长宁则更是吃惊。
他父皇驾崩已有大半年,这半年来,就连平日里与他最亲近的皇姐长安也不时常在宫中,他虽年幼,却也能体会得到,自己是孤单而无助的。
今日慕言殊的这一抱,竟让他没由来的想起了他的父皇。那个温润伟岸的男人也曾想这样将他捧上天,可惜……如今一切都已化作尘土。
想到这里,长宁低着头看慕言殊时,不禁红了眼眶。
慕言殊却拧了他脸颊一下,说道:“这样就吓到了,还说要学武功呢?男子汉大丈夫,随随便便就流眼泪可是不行。”
长安眼看着长宁竟真的咬着嘴唇,将挂在眼眶的泪珠子全都硬生生忍了回去,突然觉得慕言殊和长宁之间,有一种格外温馨的情感。就好像是他真的融入了她的生活,成了她的家人一般。
慕言殊将长安的目光尽收眼底,却只是嘴角噙着笑,继续抱着长宁,与她一起向前走。
原来他的长安这样容易被感动,看来,今后他要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奋斗才是。
****
极远处的山林之中,日头打在繁茂的树梢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阴影之中,慕赜负手而立,将身形隐匿在树林的遮挡之下,透过枝丫间的缝隙,远远地向远方四人所在之处望去。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一黑色身影从枝叶间穿梭而过,轻巧的落在慕赜面前,来者正是慕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