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珑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殿下,不好了,刚才有人传来消息,说您的乳母……快要不行了。”
长安闻言大惊,连忙道:
“你说什么?阿娘她怎么了?”
灵珑泫然欲泣:“殿下,她染了重病,您快去见最后一面吧。”
长安的眼泪霎时间就从眼眶之中滑落。
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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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住的宫殿并不华贵,却仍朴素得有风韵。
长安还记得上次来时,对这里的幽静典雅印象深刻,这回匆忙赶来,只觉得一室之内,熏香烟雾缭绕,还有浓浓的药草味,让她心中有些发堵。
太医见她来了,连忙在她身前行礼。
“参见长安殿下。”
“免了,我阿娘她,怎么样了?”
“殿下,臣已经尽力了,可她这病情诡异的紧,臣……实在是无力回天啊。”
长安怎可能接受他这样的说辞,于是便大力的摇着他的肩膀,说:
“我不相信,你不是全上京最好的医生吗?我命你用世上最好的药,多么名贵都无所谓,一定要我阿娘救回来。”
那太医却只是惶恐的跪下,说道:
“殿下,这不是药的问题。您,您还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和她见上最后一面吧。”
闻言,长安连忙冲进了阿娘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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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很静,只听得阿娘咳嗽的声音,长安来到床边,终于见到了阿娘。
上次见面时,阿娘虽然略显苍老,却仍是个神采奕奕的妇人,可如今的她,面颊深陷,形容枯槁,长安不敢想象,不过是十几天的事情,经能让一个人消减成这样。
听到她的脚步声,床上的阿娘勉强睁开了眼睛,其实她已经看不清了,却仍向长安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去,沙哑着嗓子问道:
“长安,是长安吗?”
长安在她的床边跪了下来,握着她伸出来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说道:
“阿娘,长安来迟了。”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阿娘的手是这样的冷,她的泪水是这样的热。
“长安,别哭啊。”床上的阿娘又轻轻咳了几声,伸出手来,帮长安拭去眼泪。她轻轻摩挲着长安的五官,“我们长安长大了,阿娘也可以放心了。”
“你怎么可以放心,我还没有嫁人,你答应过帮我照料子嗣,都还没有实现,阿娘,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长安越哭越是伤心,她的母妃死于难产,生了长宁便走了。几月前才送走了父皇,如今阿娘病得这样厉害,上天,一定要将所有她爱的人都夺走吗?
“这是命啊,长安。”阿娘也落了泪,“此生能够做你的乳母,阿娘已经很满足了。”
长安低声哭着,一句话也再说不出。
“长安,阿娘还有一件事,对不起你。”
“嗯?”长安抬起眸来。
“上次你问阿娘的事,阿娘向你撒谎了,阿娘骗了你啊。”
长安回忆着上次与阿娘的对话,隐约间记得,自己曾问过父皇驾崩之事,当时阿娘的回答便闪烁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