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时,嘴上还没歇停,因着回身又斥上一二,这一面责斥一面往外走的管事,一个没留神竟是与人撞了个正着。
江家的管事,虽只是区区一家管事,可因身在江家,行在江家,故而在这京都内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主。平素除了那些达官贵人或是富家千金华少,寻常百姓见了他,有时也会尊上一句老爷。
既是尊称,当是恭敬,故而这江家的管事脾性也就见涨了。平素除了见尊当说尊话,江家管事就不是一个和谦的主,如今心情正是不爽,又刚发了一通邪火。这忽的猛然一撞,好不得见了消的火气又“噌噌”直接串了烧。
心火翻涌,怒即烧渗,也懒着去留心不慎撞碰究竟何人,江家管事直接吼了怒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撞了小爷,信不信小爷差人打断你的腿。”
心火若是涌焚,人就容易失了理智,也就更容易做出叫自个后悔的事来。这若是平常,不过出声咒上一二,就算骂错人了,赶着赔笑赔罪,这一件事许着也就了了。
可今儿江家管事却是真的走了极背的运,这一个没留神撞上的,竟是京都最不得招惹的恶性之辈。
萧家四少爷,素来就不是一个品善的主,平日里没招惹他,就得小心谨慎,免得一个不慎叫人惦记,到时就是一通好果子。这平时能远避就得远比的恶性之辈,今儿他竟没眼脑抢声怒斥。
萧楚瑞如何能咽这通不快。
好端端行在路上,无缘无故叫人撞了,已足让人气恼,更何况这撞碰之下他还没发火呢!那碰撞了他的人竟是先他一步显了怒。
楚瑞若是能忍,便不是萧家混惊京都的极恶四少。
当下不怒反笑,人也笑勾眉挑,上挑抖起的眉,视线落在管事身上就是一番上下游扫。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楚瑞这才呵冷笑道:“呦,这不是江家的管家老爷吗?今儿是怎的,火气竟然如此的大?可是何人惹了管家老爷。”
官家老爷?
楚瑞这声称,可是尊得紧,只是称虽敬尊,可是话里头的笑却让人寒惊渗骨。当下可叫江家管事直接抖了身子,忙是含肩哈腰一番赔笑,脸上立现积堆的媚谄,媚态现挂唇边,管家直接陪笑说道。
“这不是萧四少爷吗?方才小的走的急,没瞧见四少爷就在跟前,一个不慎冲撞了四少爷,还望四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恼了小的这一时不查的误撞。”
萧楚瑞的脾气,可是京都出了名的坏和恶,若是开了罪,让他埋了恨记了心,那往后京都的日子就别想安生了。宁可得罪君子,断不可开罪小人,这可是一句沿用千百年的古语。尤其是萧楚瑞这种介于君子和小人当中的华美贵少,更是绝对不能得罪叫人记了心。
故而楚瑞那一番冷呵的话刚刚落下,管事这儿也是提惊了心,就怕这一事不好处了。管家媚态尽显,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只是楚瑞这儿明显没打算叫这件事轻易解了。管事的媚笑,换来的仅是楚瑞“呵”的一声刺讽,长声“呵”了道,楚瑞这才斜挑了眉,说道。
“一时不查误了撞,管家老爷方才那气势汹汹样儿,可不像一时下的不查呢。那连声的怒斥,句句的带骂,还大人不记小人过呢!就管家老爷方才那煞怒的模样,本少爷可担不起管家老爷这句大人,更不敢计了你这小人的过错。”
接连的老爷大人和小人,哪像不敢计较,分明是计较得紧。萧楚瑞的计性以及较性,是真让管家苦了心,因着心里头闷苦到了极致,以至于整张脸都皱巴起来。
他就不知了,这段时日到底倒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