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来,三掌柜行事越发精炼,这些事萧楚愔也就渐渐松了手,由着三掌柜去帮着处行。
三掌柜的心思,也是多的,既然他曾在自个跟前提过赵公子,这位赵姓的公子想必他也留了神。陈留香那儿探不出这赵公子究竟何方神圣,暗下不得探,兴许这明面上的还能询探个一二。
故而萧楚愔看了三掌柜,想询询他是否当面见过赵公子,对于这颇为广传之人,又觉如何?
只是萧楚愔这一番询刚刚落下,那处的三掌柜却面露难为,蹙皱了一张脸,面上显了几分内愧,三掌柜说道:“大小姐,那赵公子……小的没用!”
突然的一句自责,叫萧楚愔促了眸,看着三掌柜,萧楚愔说道:“好端端的,道什么有用没用?”
“这赵公子,小的心里头明白对于这位公子,大小姐必是上了心,所以在赵公子之事上,小的也是多方留意。只是小的虽想探清这赵公子的身份,想弄清这人究竟何方神圣,怎奈这赵公子实在太神秘了。虽然生意上跟赵家商坊也有过几次的合作,不过这赵公子,小的却是一次都没见过的。”
想在一个地方行商,当然不可能与旁家商铺皆无半分交集,故而这赵家商坊同萧家,也有过几次碰接。有接触,必然能见到人,只要能见到人,或多或少对于一个人也就有了些许实际上的了解。
然而这赵家商坊的东家,竟是从未现过身,商坊内的一切全由掌柜的全权处理,这位京都早已传广而开的赵公子,始终藏隐幕后,无人能窥其真面。
野心如此大,手腕如此厉,身份又如此神秘。
这位赵公子。
越发叫人好奇以及不安。
对于没能答上大小姐的问询,三掌柜这厢很是愧内,倒是萧楚愔,瞧着他这一份自责恼叹的模样,萧楚愔说道:“人若是故意不叫你清知,便是用上再多的心思也是无用的。那赵公子明摆着就想玩虚,玩神秘,人家有意这般,你能如何?这一事上三掌柜已是用了心思,下了功夫,就莫在这一事上多做自责了。”
事又怪不得三掌柜,他的自责自然也是没根没必,当下闻了大小姐这一番劝规的话,三掌柜心中的内叹又深了几分。
这位赵公子,明摆着不想叫人明了他的身份,再多的自责也是无用。故而只是再探询了些这赵姓公子生意上的处风习惯与手腕,以及立稳商坊后究竟行了些怎样的措法,萧楚愔这才动身离了布坊。
想清的事仅凭这些想来是探不明的,既是明知无法探询,萧楚愔也就不在这些事上费思费心。琢思着如今天色也是渐晚,今日外游许久,萧楚愔便嘱叮了几句,让三掌柜再多费心思去留神赵公子,而后才离了布坊。
暮色渐下,霞晚展铺,街市上的商贩早已陆续行得无踪,就算那两侧的店铺,当关的也是关了。领着厢竹一路朝着萧家赶行,因为心里头一直没由得记挂着赵公子的事,所以萧楚愔脚下也是飞步得紧。
大小姐行得忙匆,身后随追的厢竹自然也只能跟着。
人若游思于旁,有时足下所行也会出了错差,就在厢竹留神大小姐此行方向好似渐着离偏,并寻思着是否当出声问询,大小姐此番究竟是回萧家还是欲上旁处,眼角之余却瞥见前侧有人行迹匆诡。霞暮之下,空寂无人的巷内,如此诡迹匆匆的离行,此人必有诡事。
因着远便瞅见,厢竹赶忙紧了几步上了前,匆着压声说道:“大小姐,前方有诡。”
因了此语,萧楚愔顿时回了心神,忙是顿足随后朝着厢竹意指方向看去。这目眸才当定了焦落于跟前,果真瞧见一人行迹几分诡疑。行色慎谨,四下瞧看,便是瞧着发觉边侧无人后,那人直接拢了帷帽低头朝着此处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