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便是这心里头的气性提了起来,饶是拉下脸面也不能让她们畏了惧。
故而这一碗汤药,萧楚愔注定是逃不得的。
本来光瞧着就觉恶得喝不下口,更何况这汤药萧楚愔可是尝过一次,那味实在呛得叫人恶心。深吸数口还是没能将心底的那一份恶心压下,萧楚愔只能打起旁的心思,端着碗看着厢竹说道。
“厢竹,我这嘴里总觉得涩得紧,莫不你上外头给我取些果脯来?”
“大小姐莫想再用这一招支开厢竹再偷摸着将碗里的药倒掉,这样的法子用过一次,厢竹是断不会再信的。”
“可是”
“若是大小姐忧着药下嘴里苦得紧,倒也不用担了,萤草一会儿便将果脯取来。”
这话刚刚落下,方刚提起的萤草此刻真带了果脯入了屋。这下萧楚愔更是没了旁的说头,横竖今儿这汤药是免不得的,萧楚愔最后只得闭了眼心一横,直接将那一碗汤药干了。
溢冲而出的苦味,莫说唇齿舌间,便是连着喉处以及胃部皆苦得叫人犯恶。好不得才将这股恶心劲压下,萧楚愔急忙接过厢竹递上的果脯,塞入口中压下苦味。
这清婉姑娘开出的方子是否有效,萧楚愔不清,不过这药实在苦得叫人泪珠子都快滚了。她也不是不曾喝过涩苦的汤药,不过苦成这般的,倒也是头一遭。
心中实在触抵,奈何厢竹和萤草这次却是铁了心,故而这些个汤药,萧楚愔也是连着叫人盯灌几贴。佯病已是闷得紧,如今还要日、日叫人盯着喝药,萧楚愔到真有几分作茧自缚之感。
心中一面叹着真真将这些个丫头宠得无法无关,顺带在心里头怨叹这清婉姑娘面相纯柔,怎的开出的药竟能苦至这般?剩下的便是怨了自家三弟,横竖怎样的女子不瞧,偏生瞧上这样个颇有真本事的,倒是叫她苦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连着数份汤药灌下,人又在屋中闷了些许,如今已是忍到极点的萧楚愔再也无法委屈自个续呆在屋中。故而选了个日头还算不错的天气,萧家大小姐总算离了那连呆数日佯装不适的屋笼,上了外头荡游。
出了屋,瞧着外头的景,这闷了许久的心可算得了松展。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而后将肺中闷气全数吐出,萧楚愔这才叹感说道:“还是外头好啊,整日闷在屋中,便是没病也能闷出病来。”
她可不是那种喜欢成日呆在一处的主,除非手头有事,莫不然一处的躺呆对于萧楚愔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人的差事。这次若非为了三弟,她是断然不会如此,便是如此之后心中也是默下定心,往后不若哪个混小子再瞧上哪家的姑娘,她都不会在委屈自个再用这等自作自受的法子。
便是连着吐了不少浑气,萧楚愔这才慢行来到亭处坐下。人若是上了宽野的地方,这身心皆会下意识吐了舒。倒也因为人心渐静,心中缓好,侯在一旁瞧着大小姐一副“飞出牢笼得惬休”的厢竹,忍不住笑着说道。
“大小姐您这般,这不知情的瞧了您这样,怕都得觉着你叫人囚了,今儿才得放出呢。”
“我可不是叫人给囚了。”
厢竹这逗趣的话登时换来萧楚愔的应答,虽萧家是无人敢限囚了大小姐,不过萧楚愔这几日的作茧自缚,倒也同叫人囚了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