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楚愔,落座之后看见厢竹那拧锁的眉,这才问道:“怎了?眉心蹙得这般,可是还在恼着厅堂上的事?”
“那样的事,如何不叫人恼了。大小姐,厢竹便是不明,这事这般便算了结了?”
“不若如何?难不成真将四堂叔和他那宝贝女儿一块扭送官衙?”
“扭送官衙倒也不必,家丑不可外扬,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往后萧家在沧州还如何立足。厢竹只是不明白,那堂四老爷最后明明有话要说,大小姐为何不听,反而命家丁将人轰出去。当时若是让堂四老爷说了,指不定谁才是这事幕后主手,也就明清了。”
萧楚愔当时所行,厢竹实在不明,虽然这一件事明上看着是四堂叔为贪图富贵,与自家女儿自导自演了这场污秽的骗局。妄图明媒进入萧家稳坐三夫人宝位,可实则事非如此。
旁人不清,一直伺候在萧楚愔身侧的厢竹如何不知?这一件事,怕与萧楚愔那位久居祖家的二叔有关!这一事分明是二老爷示意的,当时要是四堂叔出言指正,这一件事也就清明了。
明明大好的机会摆在跟前,厢竹就是不解大小姐为何要弃了。
因为心中思而不解,故而萧楚愔询时,厢竹便借了这个机会将心思奇疑询出。
她会难明,萧楚愔明白,只不过萧楚愔之所以如此也有自己的意思。没有马上应答而是微顿半忖,一番游思后,萧楚愔这才说道。
“你以为谁是幕后主导之人,没人知清吗?”
“大小姐这话的意思?”
“这萧家眼明心明的人多了去了,心里头都揣得通亮,这一件事谁的意思,怕是心里都明白。既然大伙儿心里头明白,咱犯得着将这一件事挑明,平添麻烦。”回着话,嘴上勾着讽笑,笑意勾展时萧楚愔说道。
“再说了,你方才不也提及,家丑不可外扬,这一件事若是真搬上台面,你觉着这一份家丑离沧州皆知还离多远?因贪兄长家业,连着自己的亲侄都可以陷害,而且还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这一件事要是真传出去,才是真叫萧家没了立足之地。不过区区这一件事,又无实际上的损害,便是报了官官衙也不会管。既然左右这一件事挑破只有害没有利,咱又何必将事情闹大。更何况……”
轻着一顿,吐出的呵气中显然又挂了不少的讽,萧楚愔说道:“更何况咱这二老爷,也不是个顺乖的,这要是真将他逼急了,谁晓得会不会狗急跳墙。横竖也是尊长,没必要将事情做得太绝,莫不然爹爹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萧老爷九泉之下是否会因这一件事不得安心,说实的萧楚愔并不在意,她唯一担心的是要是真将二叔逼急了,他会直接跳了墙。如今萧家的生意的确皆掌在她的手中,若是单看这些,她倒也不用惧了二叔。
只是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一家子亲戚,有人总在那儿怨盯着你,这心里头也是难以安生。横竖这一次她的行事作风摆得已是够清,若是她家二叔真长了脑子,想来不会在明着动萧家家业的心思。
大小姐的意思,如今厢竹也算明了,当下颔了首,厢竹轻言:“明白。”
也是这话刚落,却闻屋外有丫头进来通传。小心行入,那入屋的小丫鬟怯声说道:“大小姐,二老爷在外头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