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洗碗?”李末问我。
我才醒起手上还拿着碗筷。
“哦,对,下楼洗碗。你先走嘛。”我让李末先走,接着问道:“你没事吧。”
“你说车祸啊,没事。不过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哈哈,也是。木板是……”
“给钱建峰准备的。”
“果然……又是水葬啊。”
“你说我当时如果能避开,是不是就没有车祸发生,钱建峰是不是就不用死。”
“这不是我和你能左右的。”
“也是,命运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停顿一下,李末又说:“是因为你和钱建峰有过冲突吗,他都快要死了,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啊~,不是啦。钱建峰确实罪不至死,但好像连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我倒是想问你,处理尸体时,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正常人不都会害怕吗,我们又不是战场上的老兵。”
“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
“呃……”
“我父亲在镇上有一间卖狗肉熟食的门店,生意还算不错,我很小就要在店里帮忙干一些小杂活。至今为止,我父亲杀过的土狗数量数都数不过来,在我父亲眼里,杀生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养家糊口的活。但都说狗是人类的灵魂伴侣,它们通人性,你说在它们的认知里,会觉得被人类夺去生命是正常的吗?
最开始看见那些土狗临死之前哀求的眼神,我也会可怜它们,会觉得父亲真残忍。当听到它们发出的最后一声悲鸣,我也会感叹,会动容,明白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但忙活过后,吃上一口父亲煮制的白切狗肉,我又会感叹狗肉这玩意可真好吃,不由得多吃了几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