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条腿,视情况而定,有可能是两条腿。”
总之,我先更正一下容易理解错误的地方,然后继续说。
“将肌肉坏死的肢体截掉,不让有害物质进入体内循环,这或……有可能保住赵文龙的性命。”
“可能?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说可能?你说的什么狗屁综合征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说法,你自己也是解释不清。”
孙毅杰以比刚才更洪亮的声音如此说着。
“这种没有依据的话就不要随意说出来误导大家,弄得人心惶惶。要在战场上,你这算动摇军心,得杀头。你看,被你一闹,耽误了多少宝贵时间,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好啦好啦,我们不是来吵架的。”王浩华插了一句。
我真心希望王浩华的调停工作能做得更好一些,比方说站到我们中间隔开两人,因为我感觉孙毅杰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对我大打出手。
“我愿意对我的话负责。要是贸然搬开压迫物,赵文龙活不过今天晚上,不,有可能刚救出来人就不行了。”
我不知哪来的自信和勇气,突然如同打包票般说。
“即使不截肢,也应对肢体近心端一侧进行系缚,防止有害物质侵入体内,尔后再将人救出。”
“救出来之后呢?”
孙毅杰咬牙切齿地说。并且向我靠近,距离近到呼吸能打到我身上。
我想后退几步,但人群组成的围墙把我困住了。
“没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在,我也不清楚……”
只好撇着头说这句话。
“一时打包票,一时又不清楚。喂,你是真没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多么荒唐吗?”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继续撇着头说。
同一时刻,十米开外,有一把声音掺杂在我的话语里,是赵文龙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在大声哀求。
“……怎么了,别丢下我呀。……很辛苦呀,求求你们了,能不能快点救我出来。……大家怎么都停手了……”
孙毅杰回头看了一眼赵文龙所在的方向。头转回来时他的表情变了。
“所以……谁来截肢?”
人群中有一人问了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我顺着声音去寻他,是二班的李末。他是嫌不够热闹,想做煽风点火者吗?
“截肢需要丰富的医学知识来支撑,要是乱来,赵文龙恐怕是要平白受罪啰。”
人群中又有一人发声。
“好像没有麻醉药,这是要将人生剖吗?”
“就这么把腿截下来啊,太残忍了吧。”
“就是啊。现在没有检测设备,万一情况不属实,岂不是白挨一刀。”
“这可不止一刀。”
“…………”
说话的人如同在暗处里打黑枪的人,我只寻到开头说话那人,之后的压根不知道是谁。
没一会,现场一片哗然。
其实,说实话,大家接不接受我的方案都无所谓,我并没有要说服大家的意思。即使执行回原方案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多管闲事也有个限度,如果不是为了良心安稳,我才不会多管闲事。没错,我是一个伪善的人,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拯救赵文龙,只是为了让内心安稳、好过。
所以该到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正这么想着,局面出乎意料地失控了,孙毅杰跟随这失控的局面也开始失控。
“砰!”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朝我脸上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