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山公子手扶腰间纯钧,轻解,置于桌前,伸手邀了面前人一起入案前饮酒,举止间文雅舒展。
他淡笑道,“不过是世人抬举,哪里比得上殿下手握实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西蜀太子贡生本就生的英俊,五官带着明显西蜀人特有的英朗之气,此刻豪气一笑,更显朗朗男子气魄。
“本殿下既诚心邀世子前来,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就开诚布公。”
轻山公子定目注视他,认真道,“殿下请讲。”
“想必世子殿下也听说了前些日,王曲大军破泸州城一事。”
轻山公子点点头。
西蜀太子眉头微蹙,继续道,“都道王曲大军既已破泸州城,似乎南平王难以支撑,其实不然。”
轻山公子似乎十分意外,轻喔一声,“如何不然?”
西蜀太子目中恨意一闪而逝,“那南平王借秦傲守城乃是一招欲擒故纵之计,估计让秦傲做出守城不利的事态,让我王军进了城,引得大军南下攻南平王首府桂郡,却在这途中遭遇层层伏击。”
他说的咬牙切齿。
轻山公子面露疑惑,“胜负未分,殿下何意如此悲观。”
西蜀太子一捶落在桌上,不管酒壶颤抖,连静躺的纯钧都发出轻微的轰鸣。
“王曲已派了密探像本宫求救,那南平王这些年看似闲散却是厉兵秣马,韬晦暗养,最可气的是,边境里一些部族受了某人是唆使,倾巢而出袭击王曲大军侧翼,粮草,后援皆早已切断,王曲大军不过是瓮中之鳖。”
轻山公子面上讶色一闪而逝,迅速淡定,“殿下太过悲观了吧,王曲大军可是足足四十万人,即使周边部族加入战局,不过是螳臂挡车。”
西蜀太子摇摇头,“不,这次绝不是儿戏,本宫这次确实是着了某些人的圈套,白白葬送了王曲大军。”
他像是掏心掏肺在自我剖析一般。
轻山公子面上始终淡然,叫人看不出内心端倪。
西蜀太子忽然紧紧握着轻山公子的手,声情并茂的说到,“殿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本宫的天下被南平王躲了去?”
轻山公子抽了双手,退到窗边,有些疏离的说到,“殿下说笑了,眼睁睁看着又如何,我早已不是南唐世子,这些纷争于我又有何干系?”
贡生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世子难道忘了南唐屠城之仇?”
所谓的屠城其实已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是南平王父王和南唐前皇的事。
南唐皇室作风奢靡,民间疾苦,前南平王又雄心勃勃,一弱一强之间自见分晓,前南平王急功近利之下欲快刀斩乱麻的推进扩大版图,便有了屠城的下作。
谁知,屠城的残忍和血腥倒是激起了生性懒散的南唐人骨子里的血腥,奋勇反抗,举国皆兵,又有后燕国的强力支持,这才免了灭国之灾。
轻山公子望着窗外,一身肃然,“太子殿下是在提醒你我之间不共戴天的世仇吗?”
西蜀太子踱步凑近,轻巧一笑,“世子殿下误会了,那时候你我皆还未出生于世,又哪儿来的世仇呢?”
他信步窗边,继续说到,“再说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对于世子殿下来说你我不但不是仇人反而是朋友。”
世人都道南唐世子一双清目,温和亲切,可此刻他看不到一丝暖意,那双眼带着穿透世事的光华久久的注视着窗外,叫他看不出一丝人心的端倪。
他顿顿声继续说道,“世子殿下可知,南平王和后燕国的险恶用心?”
轻山公子淡淡道,“哦,又和后燕国有何干系?”
西蜀太子声色俱厉的说到,“当然有干系!若是没有后燕国的支持,他南平王岂敢对抗王曲四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