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这只是一具焦黑得辨不清五官的尸体,但是那尸体身上穿戴的衣裳他们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慈国公凄怆泪眼,悲愤地看向远处的陵墓,他当年虽怨恨大王爷对长子见死不救,但亲儿已逝,虽平日口中怪罪,又从不往来,但不带便他愿意看到亲女这般下场,他只恨自己轻信了皇上说的大王爷战死沙场的论断,待到终于得知赵谧被宗政帝所囚时早已为时已晚。
宗政帝怕旁人认出赵谧的尸首,便一把火将连同关押他的地方都一道焚毁,慈国公可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着人将赵谧寻了回来。
他可不似伶舟赋不想让孩子背负仇恨,慈国公指着棺中面目全非的人让曹钦和赵鸢都好好记着,这便是他们的父王,是谁害死的他,连带着让他们的母妃忧思而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终有一日,要将这些一道讨还!
然后慈国公悄悄的将赵谧的尸首同伶舟赋埋在了一起,生同衾,死同穴,也算了却了女儿最后的一点遗憾。
“毕符和牟飞便是外公送予我的,他又让人暗中护着我出了京城,一路到得北向,在奶娘惨死后,便又寻了武功高强的教习师傅教我武艺。”
顾相檀豁然明白,难怪宗政帝寻不到半点渊清和两位兄长的往来,而一般的教习师傅哪里能有这样好的身手,他自小便记得,鹿澧小院中每隔几日便会有不同的人来给赵鸢上课,他活了两世,此刻才晓得,这一切竟全是慈国公的安排?
贪嗔之心,甚于猛火,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听着赵鸢的话,顾相檀无端便想到佛经中的箴言。
当年,自己不也是如此么。
但是顾相檀到底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拉住了赵鸢的手,便觉对方一身戾气,在自己碰触到时,将将化解了下来。
“我有些饿了,陪我一道用膳吧。”顾相檀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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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顾相檀去看望赵溯。
三王府被封,赵溯如今便住在宫中偏西的一处小殿中,邻近太医院,可方便太医往来照看,这是顾相檀亲自应允的,怎么说赵溯这伤也算是为他受的。
赵溯半躺在床榻上,见了顾相檀忙要起身,顾相檀让他不要动,赵溯说背后的伤处都开始结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太医也说可以下床走走,他正好想出院晒晒太阳,于是顾相檀便难得作陪。
二人一道沿着小殿后的花苑慢慢走着,虽已是入秋,但依旧天高气爽,西风送香,倒也不见冷寂,赵溯难得面上带了浅笑,同顾相檀说道起这庭前所植的木芙蓉的秀美来。
顾相檀微微颔首,似听得认真,这时一旁却响起两道窸窣之声。
“你可是听得关永侯府的事儿了?”一婢女问道。
“自然听了,唉,十几日前这梅老爷还急急报了衙门,说让人帮着一道寻,没想到才急天就在涟河下游寻到了梅大小姐的绣花鞋,虽没看到人,但水流这么急,谁知道冲去哪儿了。”
“可惜了这位梅小姐的好相貌,多少王侯公子原本都等着呢,没想到还是个死心眼。”
“美人虽美,但是年岁却大了,哪怕她不死,到头来还真指望能嫁到多好的人家啊。”这话说得就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