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虎差上多少,于是一时之间倒真将来人给勉强制约得前进不得。
顾相檀明白自己才是最大的隐患所在,他没有犹豫和不忍的时间,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让自己活着,然后等到援兵的到来。
顾相檀迫不得已地随着赵溯回到了释门寺院中,寺外一定已是被羽林军包围了,而寺内到处可见横卧的尸体,顾相檀一路看着,向来笑意莹然的面上只剩一片死白。
他当日初到京城,便开始努力斡旋于宗政帝和三王之中,这么些年来,百般思量,费尽心机,为的不过是有一天兵戈相向时能将无辜死伤的人减到最少,然而到头来,他身边这些倾尽一切待自己的人依旧要如上一世一般一个个死去吗?而他仍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顾相檀紧咬牙关,忽的停下脚步对始终随在自己身边的傅雅濂和怀深道:“师傅,我们分开走罢。”
傅雅濂一怔,就听赵溯道:“这样也好,相国大人去禅房那儿安身,我同灵佛去正殿处,占星虎只想抓灵佛,若是分散,他们便不会将心思放在旁的人身上了。”
傅雅濂皱起眉,不过他想到的是,如果占星虎先找到的是自己,说不定也可以替顾相檀混淆一下视线,于是虽心中不安,但还是点了头。
顾相檀看了看傅雅濂怀里已是面色涨红的孩子,该是病得不轻,但皇孙竟然一直都没有出声,只迷糊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顾相檀,顾相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然而当顾相檀回头亟欲离去的时候,赵惜忽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哭声高亢响亮,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顾相檀立时去哄了两声,赵惜不哭了,只是顾相檀一走,赵惜就又拔尖了嗓子喊,无论怎么劝都无用。
傅雅濂道:“既然如此,你抱走吧。”
顾相檀只稍做思量就伸手将赵惜接了过来,然后两方速速朝不同的方向行去,临走时,傅雅濂不甚放心地看了一眼赵溯,但最终还是回头走了。
赵溯带着顾相檀进了释门寺的大雄宝殿,恢弘的释迦牟尼佛宝相庄严地安坐于殿中,四方灯火辉辉,悲天悯人地望着坐下众生。
赵溯关上殿门,又拿了蜡烛四处在殿内转了一圈,回来时顾相檀正用案前的供水小心翼翼地喂给怀里的皇孙。
顾相檀头也没抬,忽的问了句:“三世子是怎么回事?”
赵溯将蜡烛放在顾相檀面前,道:“被一个伶人挖了双眼。”
顾相檀看了赵溯一眼,又扯了里衣的一块布帛下来,沾了水给皇孙擦脸擦手,赵惜轻轻地哼叫着,显然很不舒服,但是孩子却没哭。
顾相檀的那一眼虽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但赵溯却没来由觉得有些凉,他不由说:“赵界向来心狠手辣,近些时日死在府中的人不知几多,狗急蓦墙,兔急蹬鹰,死前奋起反戈者也算情有可原。”
顾相檀拿了软糯多汁的桃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分给赵惜吃,听赵溯继续道:“而占星虎此人虽脑袋驽钝,但自小在三王跟前长大,对赵典可谓是忠心耿耿,若想凭借什么外力条件将其说服诓骗,恐难以做到。”唯一的法子便是正面将其击倒。
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听着动静,来人并不算多,但是要对付他们二人加一个孩子已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