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放心……”
赵鸢放开了顾相檀,微微退了一步:“你何时走?”
顾相檀睨了他一眼:“总不会比你早。”
话虽这般说,但赵鸢心内已是有了些预见。
之后的几天,两人便没再见过,顾相檀问起衍方赵鸢在忙些什么时,衍方竟也不知,只说六世子时常往外跑,一跑就一整日不见人。
顾相檀想到之前同赵鸢提起的孟粟,怕是与此脱不了干系,向来只要是自己希望的,赵鸢即便再如何不愿,也从来不会让它落空。
傍晚,顾相檀坐在案旁,一边看着手里的经书,一边看着苏息在一旁打点行李,小侍从脚步轻快,脸上都带着笑意。
顾相檀问:“有这么高兴么?”
“高兴,自然高兴,说不出的高兴!”苏息道,“公子,你不觉着么,这京城虽说繁华热闹,但人人都活得太累了,整日算计来算计去,相比之下,鹿澧那儿即便苦了些,但比起这样的富贵日子,我宁愿回乡下吃糠种田呐。”
顾相檀笑了笑。
苏息又问:“公子,我们去了可还回来?是不是要把傅居士一起接来京城?”
“要回来,不过不急,至于师傅,那要看他愿不愿意了。”
正说着话,外面安隐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顾相檀想是知道来者是谁,也不多问就点了头,没多时,一颀长人影便大跨步入了殿内,正是已擢升为禁军副统领的陈彩。
陈彩一见顾相檀便跪了下来。
顾相檀问:“你来可是有人瞧见了?”
陈彩一怔,点了点头。
顾相檀道:“无妨,是我保荐的你,你来见我,也是理所应当。”
陈彩说:“灵佛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奴才……”
听着陈彩情绪渐起,感慨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顾相檀打断他:“你已经不是奴才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无论是对我,还是任何人,都不用再这般自轻自贱。”
陈彩张了张嘴,重重点头,屋内烛火亮堂,可将其眼中隐隐微红看得十分真切。
未免尴尬,顾相檀只当没有发现,让他起身:“如今已是上任了?”
“前两日上得任。”
“我虽到这里不久,但也看得清京中形势纷扰,你才去,免不得要受些委屈。”如果陈彩真是有太子在背后撑腰,或许还会少点罪,但是那日封赏时赵勉的嘴脸众人也瞧见了,分明就是不乐意的,而顾相檀之后就要离京,哪怕他在京里,对于朝事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处处过问,陈彩要想闯出一番天地,势必要有些隐忍,“以后若是实在危急了,你便去寻薛大人,他定是会助你一二,至少能保住性命无碍。”
顾相檀又对他叮嘱了几句,听得陈彩眼中波澜层层叠叠,复又要跪,被顾相檀挡住了。
“你晓得我这般做可不是为了看你如此,家国存亡,你也是堂堂男儿,虽上有主子需听命差遣,但只盼能在大是大非面前,想一想天下百姓。”
陈彩猛地抬头,见顾相檀直直望他,眼中神色清明坦诚,看得陈彩心内激荡翻涌,继而俯首郑重道:“奴……下官自当竭尽全力,一切以大邺子民为先,定不负灵佛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