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鸢还不算离谱,约莫过了小半盏茶,他终于驾到了。
此时外头又有侍女入内,将热好的早膳重放在了几上。
听得赵鸢动静,小太监急急就小跑着迎了出去,留下衍方一人在内室中,看着不远处那冒着暖暖热意的清粥,眸光隐隐一闪……
赵勉由着一堆侍从引着呼啦啦地进来了,在案前坐下,刚要打呵欠,一抬头看见面前的人又硬生生地忍住了,目光转到衍方手里的书上,不雅地瘪了瘪嘴。
“烦得很……”衍方听见他说,下一句又问:“赵鸢死了没?”
说起这事赵勉不由得脑仁微痛,他不承认自己昨儿个被赵鸢这一口血吐得吓着了,回到乘风宫是坐立难安,他一方面又盼望赵鸢出事,早死早了,一方面又生怕侯炳臣将错处怪到了自己身上,以为是他使了什么手段害得对方半死不活的,说到底神武将军在大邺声名显赫了这么些年,就算此刻出了事,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余威犹在,够让太子惊上一跳的。
后来从宗政帝那儿得知是有人给那六世子下了药,赵勉才松了口气,此时想来不禁又怒又怄,将面前的粥拉过来胡乱搅着,加之他记得衍方是皇后的人,所以这话说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衍方盯着他手中的汤匙,片刻垂下了眼:“还未。”
“命可真够硬的啊。”太子感叹,刚要低头去喝粥,忽的和喜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赵勉附耳了几句。
赵勉眉头一皱,啧了一声:“她来做什么?!”
和喜摇头:“该是来探视您的。”
赵勉“啪”得扔了汤匙,不耐道:“不见!”
和喜为难:“许是皇后吩咐的……”
赵勉眉眼一瞪:“你这是拿母后来压我?!”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和喜连连跪下讨饶。
赵勉哼了一声,推了面前的早膳:“让她进来!”
赵勉没让衍方出去,所以没多时,衍方便瞧见一个仪静体闲的身影缓缓步入殿内,她看了看一旁的衍方,这才走到近前,继而有礼地对太子福了福身。
“懿陵给太子问安。”
赵勉瞥了对方一眼,不言语。
贡懿陵,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便这么垂着头一动未动,直到太子觉着胸口的气渐渐消了些才让她起来,贡懿陵面上神色分毫未变,似是对此刁难并不放在心上。
太子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贡懿陵还能做什么,只剩三个月两人便要成亲了,太子对她不喜整个大邺宫中都晓得,但是皇后却极力促成这段姻缘,只要一有闲时,定是要叫贡懿陵去主动亲近,讨得这位未来夫君的欢心。
贡懿陵拒绝不得,便只能来太子这里受气。
“奴家带了些菩提山的珍品良果……”
“什么珍品良果的,不就是药么,你这是盼着我病吧?”太子挑着她的刺。
贡懿陵不卑不亢道:“这是皇后亲自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