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檀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不过一会儿,我就回来。”
衍方却不为所动,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不止把赵鸢的话执行了个十成十,连态度也学去了不少。
顾相檀盯着他的眼睛,也慢慢收了笑容,冷下了声音。
“走开……”
——
侯炳臣回到府中便要找秋倚楼,仆从回他,倚楼姑娘说宫中要做道场,这几日里将军都须得清净安神,便不好在这儿打扰,于是今日就回了华琚坊。
侯炳臣皱了皱眉,似有不满,也没喊人,径自出府就要去把她给寻回来。
华琚坊,名动京城的红粉青楼,这般夜色中,远远望去,琼闺绣阁间灯火荧荧,温香艳玉绽满堂,出入的美人儿一个个皆是满头珠翠遍体幽香,实乃勾人心魄。
侯炳臣还未进大门,只远远的走来,一个甩着娟帕抹着白粉的半老徐娘就迎了出来,“大将军,大将军,您可是来了,这一到午后我就想着怎么秋姑娘自个儿回来了,莫不是说了什么错话遭得将军嫌弃了,正为她伤心呢,没想到就见到贵人了,真不负我们倚楼对您心心念念茶饭不思的苦心。”
侯炳臣嫌她聒噪,也不爱让她近身,虎目那么一瞪,就把老鸨给吓出了几步远,不敢再出声。
侯炳臣随手丢了一锭金子给她,沉声道:“我和倚楼有些话说,不便让人打扰,不相干的人都让他们走吧。”
老鸨捧着手中那金灿灿的东西眼都直了,回神过后忙叫道:“姑娘们姑娘们,今儿个将军高兴,便放你们一日舒坦,都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啊!”因着太兴奋,嗓子都没压住,显得格外尖细刺耳。
在两旁投来的一道道欣羡又魅惑的视线下,侯炳臣一掀袍子,直接上了楼。
才拐了个弯儿,便听得悠悠的琴声自远处飘来,一人随乐轻轻吟唱着:“玉人弹唱声声慢,露春纤把锦筝低按,曲罢酒阑人散……”
声如莺啼,骊珠落盘,却又含着隐隐的哀戚,悠长婉转,绕梁三日。
侯炳臣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待那人唱罢,这才缓缓推开门。
秋倚楼见得是他,眼中神光一闪,继而低下头,起身,对他福了福。
侯炳臣走过去坐下,扶着秋倚楼的手把她也拉着坐下了,笑道:“怎么自个儿就回来了,叫我好找。”
秋倚楼浅笑,笑容却含着些悲苦:“水陆道场其间需得身心清净……”言辞之外的意思便是:自己出身卑贱不堪,怕污了将军府的风水。
侯炳臣叹了口气:“我都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从不介意你的出身,只要你愿意,我便替你赎……”
然而话没说完,却被秋倚楼急急打断了。
“将军!”意识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