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还叫没别的想法?连我都不敢奢求能无忧一生呢。”赵界凉凉道,不过勉强也算是接受了赵溯的话,这小子要急忙狡辩急急表忠心什么的,赵界定是要怀疑他,不过此刻也没怎么相信,只是暂时还寻不到什么错处来,最重要的也就像是赵溯所说的,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灵佛的助力?又或者跑去让皇上青眼相加?眼下也不过是一副可怜相卖得不错,挑动了顾相檀的恻隐之心而已。
赵界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收了脸上的阴郁,换上了亲和的笑容,虚虚扶了扶赵溯。
“其实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要真不想你好,为何要将你领到京城呢,你瞧瞧,你在东县这么多年,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除了我们还有谁记得起你,在京中这些时日,你又尝尽了多少人情冷暖?到如今也该知晓并不是人人都这般顾念血缘亲眷的。”
赵溯郑重地点点头,似是想到自己悲苦的身世和过去那穷困潦倒的岁月,眼中闪过一丝隐忍和委屈,正巧被赵界看了个正着。
“所以好日子好生活也当由自己的双手挣来才行,俗话说:求佛求天不如求己,这天下未定,正是处处都是用人之时,多难出英雄,英雄又需良将识,只看你是不是个值得倚仗的人才了。”
赵溯沉吟,半晌面上一亮,接着对赵界做了个长揖。
“多谢三世子点拨,赵溯明白了,如今赵溯虽身单力微,但若是三世子有需要效劳之地,赵溯定会倾肝沥胆不负所托,也只盼能在三世子得道之日,赵溯能鸡犬升天,圆一己夙愿。”
赵界笑着颔首,口中连连说着“自然自然”,但心里却在想:你要办不成大事,本世子干嘛要留你,但你若能办成大事,本世子就更留不得你了。
只是一切都不是现在。
两人又不痛不痒地来往了几番,赵界便贵人事忙的先行离开了,走前他也不要求赵溯多做别的,只说:“既然灵佛看重你,那你就好好把他孝敬好了。”
赵界自己暂时是拿顾相檀没有办法了,该使的招,该献的殷勤都献了个尽,连最厌恶的佛经都一日一日抄到想吐了,但顾相檀仍旧像一潭不温不火的凉水一般,怎么搅都起不了半丝波澜,难道真要赵界去学那幼稚蠢笨的赵则一般讨他开心?赵界宁愿换个更直接的法子,如今有赵溯倒也不错,只要监察得当,姑且试上一试,要真能寻到什么打通的关节,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边赵界心满意足地走了,赵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恭敬慢慢收了起来,换上一缕深沉,牢牢地钉在那逐渐行远的人身上,直到再也瞧不见了。
就在此时,忽的传来一记重物落地之声,赵溯猛地一怔,立时狠声道:“谁在那里?!”
顾相檀之前被赵鸢那么突如其来的一撞,实在没有准备,整个人都被堵在了角落,一边的腰还顶在凸出的墙沿处,磕得有些疼,心急慌忙之下赵鸢就压在自己的身上,加之对方手中还抱着一团的书。
顾相檀想动一动,但是听着外头两人的交谈声,他又怕被发现,只能咬牙挺着,然而就在此时,赵鸢已是机敏地察觉到了他难受的困境,微微往后退了退,勉力自己站稳了身子,接着还无声无息地腾出一只手来环过了顾相檀的腰,用臂膀抵在了墙边,充当着顾相檀后背同那凸出之处接触的肉垫。
顾相檀感觉到赵鸢臂弯紧实的力道,忙冲着他摇头,用嘴型说:没事儿的。
赵鸢却不理他,只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默默地承受着顾相檀和那一摞书册的双重重量。
待到后来,顾相檀都没心思听赵界和赵溯在说些什么了,他只紧盯着赵鸢的脸,虽是并不见他有什么吃力的神色,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