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哎了一声,把手里端着的印着红色五角星的白瓷杠子递过去,嘴上道:“妈给你冲的鸡蛋水,放了一撮糖呢,快吃了!”
苏琳看着她一脸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软:“妈喝了没?”
“你还不知道,妈从不爱喝这玩意。”在这个连鸡蛋都是珍贵物资的年代,苏琳还能一天一缸子甜鸡蛋水,足可见这原身父母对胡菲这个女儿的宠爱了。苏琳不愿意辜负对方的好意,接过缸子,一口一口的仔细喝了。
“愿意吃东西了,就代表你这病啊快要好了。”王梅瞟了眼姑娘那尚未隆起的肚子,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一下子就变的愤恨起来就见她坐在苏琳身边一边拍大腿,一边恨恨道:“说起来,这事都怪纪明远那混账王八蛋,明知道你怀着身孕呢还跟你吵,你说说,这都多少天了还不回来,依我看他心里还装着那小狐狸精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原生身体记忆的影响,苏琳对身边的一些事情居然还保留了一点感知。就像是她第一眼看到王梅时,就知道这人是她妈,并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亲近感,而对纪明远这个人,她虽然至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其本人,但光是一个名字,就让苏琳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些片段。
纪明远是来黄岗子村插队的知情,胡菲喜欢他,可是他却喜欢同样是知青的一个叫黄菡的女人。这段三角恋的其中种种暂不说多苏琳只掐中两个要点,其一:纪明远之所以会娶她,是因为再一次醉酒中,被这姑娘趁虚而入,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不结也得结,其二,纪明远在结婚前提出过一个条件,让胡家想办法办了黄菡的返城,巴不得情敌彻底消失的胡菲自然不会拒绝,结合以上两点苏琳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出结论,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恐怕真的只能是名义上的了。
任凭王梅在那里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苏琳静静地喝着甜丝丝的鸡蛋水。
在炕上又躺了两天,确定自己真的完全接受了现实后,苏琳方才起身,在这一刻,她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苏琳,只有胡菲。
成为胡菲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照镜子,她要仔细观察新生的自己,塑料的一看就十分劣制的手把镜上清清楚楚的映照出了她现在的容貌,不得不说这是个十分标志的姑娘,巴掌大的心形脸蛋,白皙幼嫩的皮肤,小巧的琼鼻,以及肉嘟嘟的嘴唇,如果只看这些那么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个极甜美可爱的类型,但可惜的是,在这张可爱的脸蛋上,却镶嵌了一双顾盼风流的狐狸眼,所以一下子让她这个人都有了一种【妖媚】的感觉,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这是张很容易被扣上不正经帽子的脸蛋。胡菲开始有些庆幸自己家在黄岗子村的地位了。一米七左右,胡菲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粗略估测了下身高,王梅长的不算高,她这应该是随爹了。
对自己的外貌有了明确的认知后,胡菲踏出了房门。
胡家是个典型的农家院,草房三间,胡菲住的是最向阳的东屋,胡家爸妈住西屋,厨房和客厅都在正屋那,院子挺大,还个木头围着的小菜园子,园子旁边是个累的老高的柴火垛,胡菲还看见了一口水井,看来以后吃水是不用愁了。爸妈那屋子挂了锁,胡菲就往着正堂去了,胡家的厨房与她想象中一样黑咕隆咚地,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灶台两个,桌子一张,张条板凳若干,靠东侧的位置上有个碗架子,上面用锁头锁了,下面倒是开着。胡菲打开一看,就见到了小半袋大米,小半袋白面,还有一些高粱玉米面等杂粮以及咸菜干菜若捆,当然,胡菲还一眼瞅见了角落里的那小半笸的红皮鸡蛋。
胡菲上辈子除了在工作上特别拼以外,最大的个人爱好的就是下下厨什么的,她又是个愿意钻研的,所以在灶上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花了点时间稍微研究了下怎么烧火,胡菲打水刷锅,开始行动起来,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胡家爸妈都在晒谷场忙着赚公分,胡菲打算做些吃食给他们送过去。打了五个鸡蛋,挖了一碗的白面粉,又从菜园子里掐了把小葱,胡菲准备做葱油鸡蛋饼来吃,鸡蛋饼看着简单,但想要做的嫩黄鲜软却不容易,所幸胡菲是个厨中老手,虽是被换了壳子,但手艺却是没丢,几分之钟之后随着滋啦啦的油声一张摊的黄嫩嫩的色香味俱全的饼子便出现了,胡菲完整的把鸡蛋饼从锅中捞出来,就着还剩下的猪油,又炒了一盘青椒土豆丝用着菜刀干净利落地把鸡蛋饼切成等份的三角形,胡菲又寻了只土篮子过来,把饼和菜装好。
锁了院门,胡菲拎着篮子,按着脑海里的记忆一路往着晒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