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唐紧紧的抱着安宁，在她耳边道：“阿宁，伸手扶住面前木板，别怕，我在呢。”

水中很冷，浪花拍在身上，安宁呛了几口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抬手抹去眼睛上的水，呆呆的看着沈御唐。

爆炸的那一刻，沈御唐在桥的中间离岸边不远，其实只要跳下水往岸边冲就能上岸。

但那一刻，沈御唐毫不犹豫的朝着她冲过来了。

安宁声音颤颤的道：“沈御唐，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傻！我都已经不是我了，这是第几次了，都第几次了啊……”

他们泡在江中，让人分不清安宁脸上是水，还是眼泪。

每一次。

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毫不犹豫的陪着她一起去死，毫不犹豫的为她踏入危险。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她根本就不值得！

沈御唐没有回答安宁的话，此时水流太急，他全部力气都用来稳住两人不被水流吞没，他搂着安宁低声哄道：“阿宁，听话，先扶住木板。”

情绪激动的安宁，在沈御唐的指引下扶住了面前木板。

在湍急的水流中，沈御唐的一只手一直紧紧的抱着安宁，他的声音没有因为风浪染上急迫，依旧平静而温和：“不管第几次，我说过，我会护着你的。”

一个浪花打来，沈御唐把安宁宽厚的胸膛帮她挡住了大半压力，安宁控诉道：“沈御唐你知道的吧，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人了，现在的我会害人，会兵不血刃的杀人，会报复得别人家破人亡，你知道的吧，我不是当初那个值得你喜欢的人了。”

安宁终于说出来了。

这样生死未知的时候，这样沈御唐再一次义无反顾的时候，她终于把不敢问的话说出来了。

看着沈御唐这么一次次义无反顾朝她过来，她为沈御唐感到心疼。

沈御唐抱着安宁，两人扶着木板随水流而下，听到安宁说的话，沈御唐看向安宁，“阿宁以为，我现在喜欢你，是因为你善良吗？”

“难道不是吗？我曾听你亲口说的。”

安宁的内心深陷泥泞，狼狈不堪，死亡都不怕，她却不敢回头看沈御唐。

沈御唐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应该是那晚醉酒之后。

沈御唐把安宁护在怀里，为她挡住风浪，轻声道：“阿宁，我好像一直忘了跟你说，我喜欢曾经的你，但我……爱现在的你。”

安宁一愣。

沈御唐继续说。

“年幼的时候，你的出现，我当成了光。当我找到你时，最开始我只是想看看你保护你，后来，看你成了习惯，知道你在齐家过得不好，明知你不愿意嫁我还是设计了一场替嫁，强行把你带到我身边。”

“我不顾你的反对，要继续守着你，我看着你幡然醒悟，看着你受伤报复，看着你自我折磨，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我爱你，我能做的只能陪着你，甚至陪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