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梅道:“我只说这一回,二哥你听清楚!是我缠着定安,我先动了心思,他被逼得没法子才答应的,与他无关。是我死赖着要进他们沈家,他怕他娘叫我吃亏,说要进我白家的门,今日我们回来就是收拾行李回白村请父母之命!你若再说出一句,薄待定安的话,你便不是我二哥!”
白老二显然是不信的:“黑豆腐,你这是失心疯啊!不行,便是不做你二哥,我也要拉你回正道,这沈肃,你给我有多远离多远。”
说完从地上一跃而起,拉上白落梅就要拖着人走。
白落梅直接推开白老二,走到沈肃身侧,护着他往宅子内走,嘴上直接道:“定安,不用理他,我们走。”
沈肃拉住白落梅,转头看着白老二道:“年幼时,我分吃食给白落梅,没想着等他有了银钱要占他便宜。我娘这么干了,我无可辩驳,毕竟我娘是为我……”
白老二嗤之以鼻:“你说没就没?不就当年吃你一点破饭吗?你何必一直念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直说黑豆腐,与我白家无关,全是你养大的不就成了?”
“是。”白落梅道,“我本就是定安养大的,不是定安,十多年前我就死了。白家?白家除了我爹娘,没人给过我一口饭吃。咱们的爷,还有你三叔、三婶,还拿走了我家最后一点米,一点柴火,彼时我家徒四壁,你口中的白家在哪里?我白落梅没沈定安,早死了。你这个二哥,又在哪里?别说什么你不知道,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没给过我一粒米吃。十多年前,我就命就是定安的,与你们白家没半个铜板的干系!”
“走。”白落梅拉住还想解释的沈肃,浑身煞气深重。
沈肃伸手握住白落梅的手掌,宽厚又暖和,他低着头,跟着走,声儿也低低的:“那会儿,你去了战场,方回的人说你死了,还送来了你的血衣。后来,我交代好方回看顾我娘,我去找你,便是只有碎骨了,我能认得,把你找回来……”
白落梅手指一紧,将沈肃的手整个包在掌心里,严丝密封的,脚下步子不停,一门心思地要去收拾行李,生怕晚了,谁就会抢了他定下的沈肃。
“白落梅,你回来……”
沈肃拉着他,抬手圈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到他身上,轻声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白落梅浑身一震,手掌落在沈肃头上,心里一派安稳,仿佛能搁下天地。再不是站在宅门外,听着院里书生朗朗,他瞧瞧自己手上只有一堆银钱的仓皇。
你是山上明月,我是俗世铜臭,你愿将光照落在我身上,我愿为你买下那座山,世事如何,明月依旧!
沈肃放开白落梅,笑道:“好了,现在可以去问问白老二千里迢迢来京所为何事了吧?总不能是过来看看京城风光的!”
白落梅不大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回身走到白老二身上,臭着脸道:“你来京城做什么?”
白老二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不愿真跟白落梅闹翻,忍着不去看他和沈肃间的眉来眼去,硬邦邦道:“不知道是谁传了消息,说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