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一件长期的事,吃力不讨好。”
任正飞说出自己的结论。
“任总,话不能这么说。”
陆飞摆了摆手,“3g设备确实挣钱,但只能卖一次,而且需要跟爱立信、诺基亚这些欧美厂商竞争,不敢提价,也没有太多利润,终端却可以卖很多次,平均2到3年就要换次手机,3到5年换个平板、电脑、mp3。”
“对对队,陆总说得对!”
余承冬一拍大腿,激动不已。
任正飞瞪了一眼,就见余承冬大气不敢喘,巴巴地望着,他则一言不发地盯着陆飞。
“任总,小灵通业务虽然失败了,但华为也积累下宝贵的经验,再说全球智能机领域,再多一家华为,也好跟三星、苹果来一场2对2的较量。”陆飞提议说,“要不这样,买下华为终端就算了,但三体基金可以入个股?”
说着把早已准备的价码说了出来——
用34亿美刀吃下华为终端49%的股权。
“你要入股?!”
任正飞听到这话,不禁一怔。
余承冬顿时急了眼,还等什么啊!
陆飞嘴角上扬,“任总,伟大企业和一般企业的分水岭,就是面对困难,到底是是勇敢地解决问题,还是逃避,如果华为这次逃避了,以后碰上别的困难怎么办?”
“对对对,陆总说得太对了,任总……”
余承冬兴奋得合不拢嘴。
“老余,把你这张大嘴闭上。”
任正飞剜了眼他,沉吟了半晌,“陆总,你真的觉得华为终端还有的救?”
“我觉得华为和神舟一样,都有冲击国际中高端品牌的能力。”陆飞给画了一张大饼。
任正飞和余承冬四目相对,陷入沉思。
陆飞喊来空姐,要了杯可乐。
果真入股华为终端,算上逻辑、小米、神舟,再算上采用澎拜“交钥匙方案”的oppo、天宇、金立等国产,直接间接地已经控制了国产手机的半壁江山,只多不会少。
更不用说供应链的上下游了……
就是天上掉下个手机,都得掏钱给陆飞!
喝着可乐,他却感觉脖子莫名地发痒。
任正飞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保留华为终端,但三体基金入股,必须要上报董事会。
“嘿嘿,到底是陆总,比天王老子大。”
余承冬壮着胆子,阴阳怪气。
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任正飞说道:“难道我就不能犯错吗?只要是人,都会犯错。”
“任总这话我赞同,一个人不可能不犯错,关键是大错还是小错,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状况,逻辑才特意推出轮值董事长制。”陆飞挂着一张笑脸。
任正飞听到“轮值董事长制”,莫名地感兴趣,“陆总,你继续说下去。”
陆飞认真说:“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车头要没油,火车不如牛,但问题就是,公司虽然是我们在一线一手指挥出来,可走到一定程度,发现自己管不过来了,发现自己不能继续英明,这时候注定要授权。”
任正飞一眼发现关键所在。
授权以后,就很可能出现授权过度,资源不能充分有效整合,企业下属也会犯一些错误,于是再收回权力,让一个机构管理,就是所谓的总部,结果,总部权力又太多太大。
很多部门既官僚,又不了解前线,完全是瞎指挥,就像常凯申,机枪向左移动五米!
“走到这个阶段,就必须在集权和授权之间找到平衡点,我觉得核心就一条。”
陆飞说:“让听得见炮声的人做决策!”
“让听得见炮声的人做决策?”
任正飞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就比如我把芯片部门交给苏姿丰,把长江存储交给高启全、朱一鸣,把中微交给尹志尧,把复芯交给梁孟松,把海外业务交给郭兴,把移动设备业务交给黄彰他们……”
陆飞郑重说:“我和孙红军他们呢,就老老实实给前线各个部队做战略、做后勤。”
“说的对,陆总,说的好啊!”
任正飞有所顿悟,“过去打仗的时候,前线的连长指挥不了炮兵,要报告师部请求支援,师部下命令后炮兵才开炸,现在不一样,前端功能全面,特种战士一个通讯呼叫,飞机就开炸,炮兵就开打,而那些长时间脱离前线的人,已经失去了对‘战场’的敏锐感。”
“没错,华为的终端业务也该是这样。”
陆飞笑道:“如果我入股了华为终端,我或许会保举老余来当这个前线总指挥。”
“我?”
余承冬一愣,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老余?无线业务正用着他呢。”任正飞扬扬手,“再说手机终端是个大火坑,他在无线业务舒舒服服,怎么会愿意跳火坑呢?”
“任总,我是您的兵,您指哪我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