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姥爷打量着手中精致的福牌,须臾,他眉眼含笑,一脸慈爱地看向叶夏:“姥爷怎么不知道你有学过雕东西?”
“我偷偷学哒,很小的时候就偷偷学起。”
叶夏眼睛里满满都是纯真,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希望那俩福牌能保佑姥姥姥爷健康长寿。”
揉揉她的头,林姥爷笑容慈爱:“你有心了,姥爷很喜欢这个新年礼物,打今儿起,姥爷就戴着它。”
是外孙女送给他的祝福,他自然得妥帖收好。江安心里酸得像是吃了柠檬,闺女这送新年礼物,怎就不见给他这做爸爸的送一样?
岳父岳母手里拿的那个木牌,看着既精致又贵气,还蕴藏着满满的祝福,看着好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林兰心里同样酸得很,但她面上没露出半点异样,微笑着与二老说:“爸、妈,那我们一家初四再见。”
路上有积雪,车不好骑,林兰一家是走着到红曲镇的,看眼院里又开始飘起雪,林兰禁不住林姥爷林姥姥:“路上走慢点,要是雪大,你们就别过去了。”
说着,她把目光锁向秦林:“林子,初四那天如果天气不好,就别让你姥姥姥爷出家门,知道不?”
秦林点头:“嗯。”
与两位老人又说了几句,林兰和江安抱起龙凤胎,一家人挥手和林姥爷林姥姥别过,又朝秦林姐弟俩摆摆手,在林姥爷几人目送下渐行走远。
刺骨的寒风吹着,哪怕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叶夏都能感觉到丝丝寒意吹在身上。
“是不是特别冷?”
江学行看眼妹妹,轻声问了句。闻言,叶夏“嗯”了声,就在这时,她只觉腿上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下,惊得跳起脚,差点尖叫出声。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常,江学谨禁不住停下脚步,一脸关心问。而叶夏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似的,视线落在自己脚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半晌,她说:“大哥,我竟然遇到碰瓷的了!”
江学谨在她的错愕娇软的声音扬起前,目光已然落在她脚边,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几人不约而同顿住脚,转身看过来,就见一只雪白雪白,身上结了不少冰渣的毛茸茸扯着叶夏的裤脚,发出低微的呜咽声,蹲在叶夏脚边。
“这是狗吗?白色的狗我还没有见过。”
这话是江学言说的。“我也没见过白色的狗狗。”
江学慎好奇地走到叶夏近旁,蹲身想要抱起白色毛茸茸,不了,毛茸茸凶巴巴地冲着他叫了声,吓得江学慎连忙站直身体,
不自主向后退了两步。林兰没和家人回到红渠镇生活前,是城里的女学生,自然有点见识,她瞅着闺女脚边的毛茸茸,对江安说:“那是狐狸吧?我以前有在画报上看到过,和夏夏脚边那个小东西很像。”
熟料,江安却摇头:“我看像狼。”话一出口,江安心神一紧,忙对叶夏说:“夏夏,你站着别动,爸爸这就找东西把那畜生打走。”
被叫做畜生的毛茸茸冲着江安呲牙,看着奶兄奶兄的。畜生?敢叫他畜生,这人是嫌命长吗?
某毛茸茸尚未意识到自己是毛茸茸,这会儿,他冷得浑身直打哆嗦。说起来好奇怪,他明明在批折子,许是连日来政务繁忙,
忍不住撑着额头小憩,可不成想一醒过来像是泡在冷水中,待本能地离开那冷水,谁知,又猛不丁被撞得头晕眼,缓缓回过神,他看到了什么?
白茫茫一片,几个穿着怪异的成人和小孩,一个个大睁眼睛盯着他看,他们难道不知道他是一国之君?
等等……说他像狗?
说他是狐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某只毛茸茸脑袋仿若装满浆糊,好叭,躯壳是毛茸茸,芯是某位特别有名的皇帝大大。
眨眨眼,叶夏从江学谨掌心抽出手,蹲身直接抱起雪白雪白的毛茸茸,继而对她爸她妈说:“这是狗狗,不是狼,也不是狐狸。”
其实被她抱着的是只雪狼,而且是只后左腿受伤的雪狼崽子,就是不知道怎么掉到水里,毛发结了冰渣,浑身发抖,看得人好不怜惜。
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被只雪狼崽碰瓷,更没想到,在他们家这边的山上竟然还有雪狼。
“夏夏,听话,快放下它,爸怎么看都觉得那是只狼,乖,赶紧把它放到地上,咱们还得回家呢。”
狗?
是狗吗?
闺女该不会觉得他这做爸爸的没见识吧?
记得少时没去城里闯荡前,他有听村里长辈闲聊,说他们这地儿以前常有雪狼出没,只不过鲜少有人见过。
事实上,村里目前仍在世的老人中,确实没见过雪狼下山,更不用说在那几个老人之后的满村晚辈了,如是想着,江安眼眸半眯,难道传说中的雪狼就被他们一家这么毫无征兆地遇到啦?
“爸爸,这真得是狗狗,我在程哥哥家的大院有见过。”
纯属扯谎,但叶夏目光淡定纯真,让人觉察不到半点心虚感。
雪狼,犬科,皮毛多为白色,成年后身长近两米,体重达70公斤。
就她所知,好叭,上一世,七福喜欢狗狗,出国前曾养过一只雪狼犬,国内称之为哈士奇,性格温顺,与人友好、亲近,精力旺盛、聪明,耐力好,速度快,说实话,对于七福养的那只取名“疾风”的哈士奇,她还是很喜欢的。
说来也奇怪,她家七福养的哈士奇却比之一般的还是有着明显的不同,嗯,就是高冷,和她怀中现在抱着的这只雪狼崽给人的感觉差不多,
不过,仅仅是短时间接触,她又发现怀中的雪狼崽是不仅高冷,且矜贵到近乎傲慢,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真是奇怪,一直小狼崽子,怎么就给她如此奇怪的感觉?
“夏夏,来大哥帮你抱着。”
江学谨看眼叶夏怀中的狼崽子,伸出双手:“你抱着它不好走路。”熟料,雪狼崽蜷缩在叶夏怀里蹭了蹭,接着斜睨江学谨一眼,无比郁闷,无比糟心地把脑袋埋进叶夏怀中。
朕就小憩一会,竟变成一只雪狼!
年二十四的康熙皇帝觉得心肝肺都快炸裂,想他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擒拿鳌拜,当下正忙着进一步巩固皇权,却打个盹成为一只……雪狼,他玄烨现在是只雪狼,这确定不是做梦?
年轻的康熙皇帝认清自己目前所属物种,并未惊慌,但内心却无法淡定。
这一刻,他只想梦醒,做回他的大清皇帝。
“不用,我抱着它就好。”
叶夏挥去对怀中雪狼崽流露出的怪异感,朝江学谨摇摇头,对她爸甜声说:“爸爸,这真得是狗狗,我不骗人哒。”
江安瞅着闺女怀中的雪狼崽好一会,方把目光挪到叶夏脸上,语气无奈,问:“你这是要抱回家养着?”
这若真是雪狼崽,从小当狗养着,再好好驯服,通人性应该不难。
江学慎疑惑:“爸,夏夏抱的究竟是狼还是狗呀?”
瞥眼三儿子,江安抱着小秦杉继续朝前走:“你妹妹说是狗那就是狗。”
林兰抱着小秦柠走在江安身侧:“养在家里挣没事?”
江安:“不过是只小崽子,能有啥事?好好养着,看家护院没问题。”
康熙皇帝好想堵住耳朵,看家护院?
要他一国之君看家护院?还真敢想,真敢说?!
不过,他觉得窝在小姑娘怀里的感觉很不错,甚至觉得小姑娘尤为亲切,真是既怪异又想不通。
轻轻拂去毛茸茸身上的冰渣,抱紧怀中的小东西,迈着小短腿,行走间并不费力。
“姐姐,我可以和狗狗玩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