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凤箫等人不受礼节,不接话茬,为首的那个也不尴尬,叹道:“只恨魔尊委实狡诈,竟瞒天过海诈死这么多年……此番逃离白家,怕是纵虎归山,鱼入大海,我辈少不得再结盟围剿一回。”
他这话含着几分试探合作的意思,毕竟除魔卫道,谁不希望有个嫉恶如仇的同盟呢?
可卧云山的众人依旧不接话,白季秋知晓白家这次做派把人惹恼了,连忙打圆场道:“过些时日再商议也不迟,林长老可有受伤?此番解围之恩实在叫白家惭愧,对贵客多有失礼。若有需要,白家药阁必予取予求。”
闻言,林长辞摆了摆手,簇拥的弟子们散开,他从中走出:“不必,我等即刻辞行。”
“但……”有人偷偷瞟了一眼自家少主人。
和过去不同,白西棠站在数步以外,并没有看这边,他微微屈身,似乎在关怀眼前的族人,白袍委地,有种孤零零的错觉。
林长辞只冷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阁下以为,本座是在同你商议不成?”
他语气并不如何严厉,却不容置喙。那人吞吞吐吐,感觉身上威压一重,连忙俯身让步:“不敢,是在下逾越,还请长老宽宥!”
白季秋见此,也不再多拦,只是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侄儿的这场梦该醒了。
白家众人默契地让出一条道,林长辞目光过处,无人敢抬头对视。
末了,他从杨月水手中亲自接过温淮,声音放轻:“莫强撑,师尊这就带你回山。”
少年人幽冷眉目间的杀气终于散去,忍了又忍,险些将血吐在林长辞的袖袍上。
林长辞连忙将人扶到怀中,渡了些真气进去,但温淮反应并没有好多少,真气在经脉里打转一圈,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出来。
“温淮?”林长辞觉得他情况不对,低声喊了几句。
温淮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连抓出红印也没松手。他动了动嘴唇,终究一头栽倒下去。
……
卧云山。
鹤端着药碗走进内室,低声问旁边的小弟子:“退热了么?”
小弟子苦着脸摇摇头。
按理说修士不会轻易感染风邪,可婉菁小师姐前儿起了热,到今天还没退下去,真是奇怪。
鹤眉心也有一点忧色,坐在床边,把药碗放下,轻轻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
婉菁蓦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
“婉菁?”鹤连忙唤她。
她双目无神,直勾勾盯着前方,喃喃道:“还给我……我的……”
“婉菁!”鹤唯恐她撞邪,加重了语气。
少女柔婉妩媚的眉目间倏忽激发出一股戾气,好似与看不见的敌人隔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