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真性情残暴,阴晴不定,又有众多姬妾,纵使皮囊极佳。可世间好的皮囊不在少数,看不出宋临风对他念念不忘的理由。
“是么。”
宋临风轻声说。
她垂眸,似乎在默默想着什么,许久没有说话。
林长辞没有寻到温淮的气息,怕他暴露,不愿宋临风在此久待,道:“宋家主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罢,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宋临风瞥了他一眼,道:“在我家下逐客令?你胆子挺大。”
但她说着,却真的转过身摆了摆手,侍女们齐齐跟在她背后,与她一起离开了屋子。
房门被侍女合上,宋临风的最后一句话被夜风送了进来:“若是想寻死,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轻易送死的。”
环佩泠泠地碰撞,伴随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很快听不见了。
等她的气息彻底消失在神识里,林长辞紧绷的背脊才缓缓松懈下来,眼前一阵晕眩。
他按了按额角,习惯性往身后一看,动作猛地定住。
林容澄竟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他立即起身,却没站稳,一下跌入一个怀抱中。
温淮不知何时又潜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摇摇头,用唇语道:“师尊莫急,师弟在梨花雨中。”
他说着,迅速将林长辞外袍脱下,没等林长辞呵斥,又给他套上了自己的外袍。
温淮把脱下来的袍子贴了符箓,袍子如吹气般鼓了起来,放在床上用锦被一盖,如同林长辞正在那里睡觉。
做完这些,他将人一把背了起来,在外面披上宽大的披风。
披风把林长辞的脸仔仔细细遮了个完全,只露出一双眼睛,二人合在一起,乍看如一个身形奇怪、上半身宽大的人。
林长辞见他竟是想独闯,皱眉道:“你伤得不轻,别带我了,去寻你师叔,他有办法。”
温淮道:“师尊听我的便是,何必只信小师叔不信我。”
他就这样背着林长辞出了门,门边守着的两尊玉面佛皆贴了符箓,寄居在里面的笑靥奴被他暂时封住五感,纵使察觉什么,也一时无法挣脱。
这里离宋临风居住的主院不远,一路上侍女来来往往,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却出乎意料地多。
林长辞伏在温淮的背上,二人贴着墙边阴影,几乎不发出动静,在温淮刻意隐匿的气息下,仿佛花墙自然而生的阴影。
这样静的夜里,纵使隔了一段距离,林长辞也能勉强听清侍女们之间的轻声交谈。
“得到消息了么?家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