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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危险(1 / 2)

本来闻清雅是不打算坐,可妈妈却鼓励她,去试着做自己喜欢的事。

而今天的赵叔叔也异常好说话,闻清雅心里暖洋洋,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过山车是游乐园比较刺激的项目,排队的年轻人非常多。

小宝玩了十来个项目,这会饿了,刘姿君抱着他喝奶。

自从闻清雅去过山车那里排队,赵德国一整个坐立难安,一会搓手,一会抓头发,走来晃去,弄得小宝喝奶都不专心了,出行喂奶本来就费劲,他不帮忙还添乱,刘姿君顿时不高兴,秀气的眉皱起:“厂里那边出什么事了,一整个魂不守舍?”

赵德国面色僵了僵,怕她多心,顺着她话茬道:“有一批货出了点状况,已经派人过去解决了。”

刘姿君不管工厂的事,闻言不再说什么,只交代他说,要是忙先行回去。

“工作哪里有老婆孩子重要,难得陪你们出来玩,我哪里有先回去的道理。”

赵德国说这话时,满脸温情,刘姿君眼睫颤了颤,低头逗弄怀里的小宝。

在刘姿君低头的瞬间,赵德国脸上的笑随之消失,咬腮帮,目光沉沉望着远处尖叫嬉闹的人。

他这会内心紧张又不安,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渐渐产生一种窒息感。

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一错再错,一个声音告诉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没有昨夜签的那份合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破产,可张雅倩联合钱总做了局,不按她的意思做,他们一家都没有活路。

他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是他的妻儿不行。

赵德国闭了闭眼,双手紧握成拳,别怪他心狠,要怪只怪她自己命不好。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抬脚往自动贩卖机走,挑了款刘姿君爱喝的饮料,转身往回走,抬头的瞬间,发现原本排队的闻清雅不见了,视线往过山车车厢那边移,瞧见她正听从工作人员指挥,坐在车厢最后面的位置。

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回过头,迎着她的目光,赵德国心脏砰砰直跳,莫名恐慌从心底蔓延,他下意识捏紧手里东西,力气过大,直接将塑料瓶捏变形。

他不敢去看闻清雅那张脸,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走到刘姿君跟前,佯装无意挡住她远眺的视线。

众人在车厢坐好后,有专门工作人员来系安全带,轮到闻清雅的时候,工作台上突然窜出一个人头戴鸭舌帽,脸蒙口罩的高大男人,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闻清雅面前,抬手将人从座位上提溜下来。

有工作人员见状冲出来阻拦,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我妹妹有心脏病,坐过山车出事,你们负责?”

男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可暴露在空气的眼神,又凶又狠,像极了潜伏在深渊里的巨兽。

他轻飘飘一个眼风扫过去,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突然间就安静下来。

而在男人开口的瞬间,闻清雅脊背僵直,本能停止挣扎,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间接印证了男人的话。

闻清雅被强行带离游乐园,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她一把挣脱郁时秋的桎梏,清凌凌的眸,防备又警惕地盯着他。

郁时秋垂眸看着面黄肌瘦,堪堪到自己肩膀的女孩,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睫毛根根分明,卷翘的弧度洋娃娃似的,如果面色不那么差,身板稍稍有肉一点,一定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可惜家逢变故让原本精致的小公主,变成任谁都能踩一脚的小可怜。

郁时秋身高近一米九,身高腿长,肌肉结实,上挽起的袖口,露出遒劲有力的小臂。

右眼眉弓处狰狞的伤疤,让他整个人散发危险可怖的气息。

闻清雅鞋子里的脚指头不安动着,一张瘦削的小脸更是因为害怕血色全无。

啧。

怕成这样?

他是洪水猛兽吗?

没意思。

郁时秋烦躁的从衣兜摸出根烟,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睑懒懒耷拉,姿态懒散,挟着点混不吝的野性。

如果他身高矮一点,身上危险的气质会淡一些,偏偏他不但高,经常锻炼的缘故,肌肉还特别分明,虽说没到那种夸张的程度,但也是足够唬人。

闻清雅被惹急的时候,也会对郁时秋恶语相向,可在绝对身实力面前,她一般不敢轻易去触他霉头。

她扯了扯嘴角,偷偷看了他一眼,极力让自己表现得从容:“我没扔你那天的药,我有好好涂,你别找我家人麻烦。”

话说到最后带了点祈求的意味。

郁时秋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笑得有几分邪性。

真是小没良心。

他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救她,她却以为他来找茬?

真让人不爽。

郁时秋把烟叼嘴里,却把打火机扔给她,闻清雅手心躺着残留他余温的火机,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他的意思。

郁时秋也不催促,撩着眼看她,懒懒倚着香樟树。

闻清雅踟蹰片刻,颤着手点火,郁时秋站着不动,看着不断朝自己靠近的小屁孩。

姑且算小屁孩,没胸没屁股的,远没这个年龄该有的青涩的玲珑。

寡淡的很。

烟点着。

郁时秋重重吸了口,就听对面的人儿,怯生生问自己:“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没说话,目光沉沉看着她,闻清雅不太适应这样的眼神,别过头,一只粗糙有力的手钳住她下颌。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烟圈吐在脸上,猝不及防,闻清雅呛得咳嗽连连,伪装的乖顺土崩瓦解,她抬手一巴掌扇在郁时秋脸上。

清脆巴掌声响起,闻清雅整个人愣住,手跟着僵在半空。

郁时秋擦了擦嘴角血迹,笑得有些疯,闻清雅咽了咽口水,心底不安放大,在郁时秋缓步向她走来的时,下意识抱住脑袋。

“胆肥了,打老子?”他语气轻佻,脸上却没有动怒的迹象。

可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闻清雅越是惴惴不安。

在被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她视死如归抬起头。

郁时秋眸色很淡,在和煦的暖阳里,呈现一种漂亮的琉璃色,绷着脸看着自己时,眸中倒映着她的样子。

闻清雅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怕这人突然发疯。

郁时秋又吸了口烟,不紧不慢吐在她脸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他下巴:“怂不拉几还敢打老子,闻清雅你欠收拾呀?”

鬼斧刀削般的脸庞,凛厉,危险,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不是个好人。

闻清雅咽了咽口水,不甘又决绝道:“那我给你打回来?”

“嗯?”

郁时秋把烟扔地上捻灭,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也行。”他说。

闻清雅无喜无悲垂下眼睫,绷着脊背,等着男人硬邦邦拳头落下。

可是没有。

男人饶有兴趣看着他,闻清雅皱眉,有种被野兽锁定的错觉。

他目光扫向哪里,她就觉得哪里隐隐发痛。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眼底防备和不悦加深。

郁时秋冷眼看着满身傲骨的小屁孩,小小的肩膀妄想撑起大大家,却不知她瘦弱身躯保护的家人,想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来自血脉至亲的恶意,才是最凌迟人心的。

闻清雅觉得自己在做梦,她竟然在郁时秋眼里看到温柔,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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