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棠从未提起过的,并不想叫他知道的。
卫风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转去卧房,林甘棠的东西其实很少,大多数都是书,连衣服大部分都是后来卫风给添置的,勉强放满一柜子。卫风探了手在柜子角落里摸,指尖果然触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匣子,他把那木匣子勾出来,放在桌上,他舔了舔嘴角,伸手轻轻压下上面的锁舌,木匣发出轻微的喀嚓一声,盖子应声而开。
盒子里垫了一层软布,里面分出好些小格子,看着倒像是个有些简陋的首饰盒。
最中间的大格子里就是那半个玉环,用纱布小心地包着,看不大清上面的花纹,卫风对这个并不太感兴趣,目光很快被周围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开来。
最角落了是几朵花,已经干枯得只能勉强辨别了,黄褐色的皱成一团,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边上是一个压歪了的面人儿,脸上点着两团大胭脂,大概是放得太久猛地一看还挺吓人的,边上的格子里是一支扯坏的羽毛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卫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是林甘棠的过去。他盖上盖子,把木匣拿起来,木匣发出哗啦一声。
里面还有东西?
卫风把木匣倒了个个儿,底面还有个暗匣子,他伸手扣住那已经有些生锈的铁环,轻轻一拉,那抽屉滑出来,带出一支花束,这花束被保管的很好,虽然颜色已经变了,但还能看出花的形状来,卫风皱着眉认了一会儿,看着倒像是梨花的样子。他把花枝取出来放在一边,盒子里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小团包着的什么东西。
卫风先取出那张纸,它太皱了,像是被揉成一团又重新摊平的,他把它小心地打开,上面的墨迹再熟悉不过——去年元宵的时候他曾画了一幅河灯图送给太子做贺,只是那几日心浮气躁的,总也画不好,扔了好几张废图,怎么跑到林甘棠这里来了?他心里疑惑着,又打开边上那个长条小纸包,里面是一根白玉簪子,已经碎得不成样了,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重新又拼了起来,歪歪扭扭的。
卫风有些发愣,他不知道林甘棠把这些东西宝贝似的收起来,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好像这么久了,他从未送过林甘棠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理所当然地觉得衣食无忧好像也就够了,他把自己觉得代表了财富的地位的东西堆在他脚下,却忘了问问他真正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他在床边坐下来,把脸埋在两手掌心里。门前有个人影晃了一下,那人推开门,看见桌子上的东西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走过来摸了摸卫风的头;卫风抬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呼吸间尽是香火味儿。
林甘棠把卫风退开一些:“离我远点,没换衣服,待会儿熏着你。”
卫风抬头看他,眼瞳瞪得又黑又圆:“你去哪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天都黑了,不知道现在危险吗?”
林甘棠在他脑门儿上轻轻一弹:“你自己还不是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出去了,做什么,普度众生去了吗?”他看看自己被翻得乱糟糟的木匣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还没断奶的小狗吗?自己在家都开始造反拆我的东西了?”
卫风闷在他身上哼哼几声:“明明都是你从我这捞走的。”他顺着林甘棠的脊椎骨摸下来,那条顺畅的线条在腰臀之间凹下去。林甘棠顺着他的力道坐下,在他脸上摸了两下,忍不住笑着问他:“你这副样子叫其他大臣看着那可要吓死了,也不知道卫大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儿,小肚鸡肠的几张破纸碎花都要跟我抢,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肚里去能长生不老就此羽化登仙呢。”
卫风埋在他肩窝里,轻声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特别喜欢的,想要的东西,有吗?”
“有啊。”
“什么?”
“你。”
卫风愣了一下,他头发有几根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