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宜兰心中不悦,这丫头真是瞧不起人竟是拿扫地的奴婢下人和自己比,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哪会跑到这上官府来受这样的气,虽是这样想面上却还是刚刚那副柔弱模样。
“表妹既是想知道,我说也无妨,表姐是来投奔姨娘的,只是在府外徘徊了两日都没能进到府内,今日是得了机会跟着送菜的伙计一并进来的,谁知七拐八拐的竟是走到了妹妹的院子,又稀里糊涂的被人当成了贼人。”
上官凝并不相信蒋宜兰的话,先不管为什么这一世里蒋宜兰比前一世早了两年出现,也不管为什么这一世蒋宜兰不是被母亲领进府而是被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当作贼人捉住,只说上官府的大门别说是她蒋宜兰就是只鸟也难飞进来,只因为守卫大门的是父亲麾下的部将号称“门神”的李淮安,这李淮安因为受了重伤导致了右腿残疾只能忍痛离开了前线,父亲怕其因此意志消沉便假意拜托他代为保护自己府内家眷的安全。李淮安到府后亲自挑选了十名体格健壮头脑灵活的小厮夜以继日的训练,愣是调教出了一只连皇帝都亲口夸赞过的守卫队伍,所以蒋宜兰说她是跟着送菜的小厮进来的绝对是在撒谎。
上官凝猜测蒋宜兰之所以能够顺利进来一定是有人暗中相助,这个人也许和策划诬蔑母亲清白的是同一人,不过不管是不是上官凝都打算留下蒋宜兰,关门打狗可不是痛快的很嘛!
“原来是投奔母亲的,表姐莫怪,实在是府内最近贼人宵小频频出没不安生的很,表妹我也是草木皆兵了,刚刚怠慢了表姐,实在是妹妹的罪过。”
上官凝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蒋宜兰触不及防,眼见着上官凝从座位上缓步走下来,裙摆曳地笑魇如花,一时间有些仲楞。
上官凝走到蒋宜兰的面前,十分亲昵的握住了对方的手,亲密的样子便是任何人见了都要感慨一番姐妹情深。
璁玉眼见着刚刚还被自己扭在手下的女贼转眼竟成了表小姐,回头看了看乐儿,对于上官府接连冒出来的表小姐十分疑惑,大眼睛眨了又眨,一脸的迷糊。
何嬷嬷毕竟年长,经历的事情多,对于突然转变的情况半分慌乱也没有,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只是一直站在上官凝身侧的乐儿觉出了一些不寻常,刚刚她分明从小姐的身上感受了怒气甚至从小姐的眼神里看到了仇恨,乐儿跟着上官凝时间虽不长可两人从来都是影形不离的,所以乐儿知道小姐不喜欢眼前这个看着矫揉造作的女子,但也记得小姐对自己说的话凡事要用心,不要单纯的相信眼睛和耳朵,因此便偷偷的观察也不做声。
没人知道上官凝此时的心情,面对一个自己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的仇人,仇恨像蛊虫一样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啃食血肉,一路顺着血管筋脉不住的撕咬,似乎不把灵魂掏空誓不罢休。可上官凝要忍,她不允许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轻易的死去,她要慢慢的慢慢的将她摧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前世里她不是最喜欢扮演柔弱善良的白莲花吗,呵呵,这一世白莲花换做她上官凝来演吧!
“表姐的手怎的这样凉,三四月的天乍暖还寒表姐穿的太单薄了,乐儿,去将我柜子里那件枚红色的浣纱长裙拿出来。”
乐儿手脚很麻利,眨眼的功夫就将长裙找了出来,用鸡翅木的托盘盛好端到了上官凝的面前。
上官凝伸手将长裙拿下来,便要亲自帮着蒋宜兰换装,蒋宜兰这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连忙推辞,可眼睛一瞄看到了上官凝手中的长裙,只见长裙的内里是上好的雪绸,雪绸外是数层枚红色的浣纱,浣纱外面坠着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黄宝石,袖口上是金丝滚边还镶着一圈珍珠,胸口处绣了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蕊处不知镶嵌了什么看过去竟是金光闪闪,蒋宜兰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这样漂亮贵重的裙子莫说是穿就是见也是第一次见过。
蒋宜兰的神情上官凝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不是要装清高吗,我倒是看看你的清高能装多久。
“表姐难道是嫌弃妹妹的衣服不够精致吗?”
上官凝一张脸戚戚然欲哭欲泣,似乎因为自己的盛情被拒而生出十二分的委屈,泪珠儿在眼眶里滚动却忍着不肯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