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尘师太既是如此说那凝丫头便按着师太说的多读读经卷,经书一卷光阴百年,实也是个修养身心的妙法。”
“祖母所言极是,凝儿也是这样想的,这两日已经让身边的几个丫头收罗了不少的经卷文书,《法严经》《婆娑经》《厄密罗文经》等常见的几本经文孙女已经一一的读过了,现下正准备寻着《慈孝心经》《福德经》来读,希望真能如师太所言为咱们上官府求得子嗣延绵富贵安泰。”
上官凝一双眼睛姣姣如月,晶亮的瞳孔发出虔诚而真挚的光华,宁氏不由得有几分沉迷,好似那眼神瞬间变成了波涛浩瀚的大海将自己紧紧的包裹在海水里,随着海浪上下飘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慈孝心经》和《福德经》都是为长辈亲人驱灾祈福的经文,不比《法严经》《婆娑经》等经文那般的生动上口,你小小年纪读来怕是十分的困难啊。”
宁氏是个虔诚礼佛的人,平日里这些经文可是没少读,知道这些经文也很正常,可上官凝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之前还是那样的性子,要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诵读单单是这些经文的名字说出来都很难,更何况是知晓每部经文的内容呢?宁氏对上官凝所说的经文都不陌生也因此更是清楚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诵读《慈孝心经》和《福德经》将会有多枯燥多晦涩。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凝儿相信只要心怀慈悲虔诚笃信,所有经文都如舌上莲花芳香自开哪还有什么上口和晦涩之分呢?祖母是信佛之人,对经文的熟识和了解比凝儿高出数十倍不止,日后还要多多劳烦祖母指点凝儿呢!”
上官凝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果然眼见宁氏的脸上浮出了满意的笑容,可嘴上却说:“你这丫头,嘴巴抹了蜜似的,祖母可没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不过你这份心意却是十分难得的。”
上官凝一双美目望着宁氏,眼神里盛满了一个稚龄女子对长辈的尊重和仰慕,宁氏心中更为的开怀,一时间将敬国庵之事也抛在了一边。
“凝丫头眨眼也是个大姑娘了,总是这般素净可不好,等下叫贾嬷嬷把前日里新得的一件锦绣鎏金的桃花斗篷取出来,式样时兴颜色也鲜艳的紧正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穿。”
上官凝知道宁氏口中的这件桃花斗篷,据说是晋宁侯府的老夫人送过来的,这件斗篷出自青云城最有名的绣坊“八宝绣阁”,整个斗篷用的都是蜀州最好的桑蚕丝线,十数名绣娘日夜赶工用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斗篷是桃红色的衬底满满的绣了几百朵各品类的桃花,桃花姿态各异有含苞的花骨朵也有盛放的大朵桃花,虽都是桃花花瓣颜色却不尽相同,玫红、深红、浅红、桃红、大红……不同层次的红色搭配层叠的绿色叶子加之绣娘精湛的手艺这件斗篷早已不仅仅是一件衣服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加之斗篷的领口和环扣用的都是鎏金的宝石,任是谁看见都难免心动。
“祖母,凝儿还是个小姑娘这样珍稀的斗篷穿在凝儿身上也是暴殄天物,不如拿去给月姑姑穿吧,姑姑肤色白皙人也美丽,再穿上这件斗篷怕是全青云城都没人能比得过!”
上官凝知道这件斗篷祖母可是宝贝的很虽然颜色鲜艳祖母自己不能穿,可却也不舍得轻易的送给别人,前世里却不知为何竟是送给了上官雪,不知这上官雪是做了什么竟然能让祖母舍得将斗篷送给了她。斗篷确是好看,不过前世里就不是很在意衣服首饰的上官凝经过前世更加觉得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半分用处,在饥饿的时候还不如一个馒头来的实在,而且祖母虽说是要将斗篷送给自己,自己却还是要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祖母开怀。
“你月姑姑的年纪也是穿不得的,不过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你姑姑性子冷清不爱和人亲近,本还担心你们姑侄久不相见生分,现在看来你姑姑很是喜欢你难得你也惦记她,以后多多去你姑姑的忧和苑走动走动,姑侄间总还是比那些个不相干的人要亲近!”
宁氏一脸的欣慰,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最是个要强的性子,自打从江阳回到青云城就没回到府上过,自己几次三番的让贾嬷嬷过去劝项希望女儿能回府来住,也好给自己做个伴总好过一个人在外面孤苦无依的好,可月娘就是铁了心的不肯回来,究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怕自己守寡的身份被人看低也怕流言蜚语抹黑了上官府。
忧和苑里丫鬟仆役自己派过去的不少,吃的用的自己也是按着几倍的份例预备下的,可再富足的生活也难以抚平月娘一脸的清冷和隐藏在心底的那份伤怀,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一直不太招自己待见的凝丫头原来竟是个心思通透的,不仅主动去忧和苑看望了月娘竟还让月娘的身子一下子轻便了许多,更难得的是自己安排在忧和苑的人报过来说自打凝丫头去过之后,月娘的精神头好了许多,不仅能下地走动一二甚至还能坐到桌子前临字,这可不都是凝丫头的功劳嘛。
“是,凝儿与月姑姑也极为的投缘,也想着过几日再去忧和苑看望姑姑。”
“嗯,真是个乖孩子!”
这句话宁氏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这一辈子宁氏最在乎的人除了已经过世的上官老太爷就数自己的一双儿女了,相比较儿子上官月这个女儿更是心尖尖一样的疼惜,从小到大生怕这个女儿吃一点点苦,却没想到先是千里迢迢的嫁到了江阳然后便是因为不孕而被定伯爵府嫌弃最后更是打着和离的身份守了活寡,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像是拿了刀子生生的腕了自己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