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乔金灵她们刚一进院子,迎面就飞来一只搪瓷缸,轻巧一闪,砸到门上。
“砸到你没,灵灵?”
孙慧芳赶紧查看。
“没有,妈妈,没碰到我。”
屋里吵得正酣的两个人突然听到门口有声音,看到地上还在咕噜噜转的搪瓷缸,立马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何红丽很快把那点不好意思丢了,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情,抢步上前,嚷道:“慧芳,你来得真好,你给我评评理,我在他皮包里翻出女人的一个头花,你看看,这么娇嫩,一看就不是给我买的。我问他,他还不说。”
何红丽抖擞着手里的一个头花,款式雅致,香槟色,和何红丽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我都跟你说了,这是领导放在我这边的,那领导的事情我能随便说吗?”
刘开金大冬天额头上都是汗,说话也不耐烦。
“不是大姐说你,有事说事,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孙慧芳最看不上打女人的男人。仗着力气大,就随便动手。
“啊!!”
刘开金一愣,旋即苦笑说道:“大姐,不是我打的这娘们儿,是这娘们儿打的我!”
刘开金指着脸颊,哭兮兮说道。估计他也觉得丢脸,被女人打了还被外人抓了个正着。
“呃,她打的你啊,那也不对,不管是谁打谁,都是不应该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打起来了呢。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和灵灵就先回去了。”
孙慧芳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看到这么尴尬的场景,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没事,大姐,你来了也好,给我们评评理。这个娘们,我是没办法再和她过下去了,听风就是雨,压根都没有的事情,天天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刘开金无奈叹了口气。
“慧芳,你听到了吧?她现在就是不想和我过,我哪点对不起他老刘家,大胖儿子也给生了,现在就想扔了糟糠妻,你们是不知道哇,我们家老刘要是没有我,他做梦也过不上现在的日子!”
乔金灵看着满腹牢骚的何红丽,大肆发泄内心的怨气。这个女人绑着一个与年龄不符的高马尾,脖颈和脸庞上散落着许多碎发。
不知道何红丽使故意如此,还是吵架时散落的。再加上那张萎靡枯黄的长脸,让她看起来充满了违和感。
何红丽唾沫星子横飞,嘴唇一张一合,像一条搁浅的大鱼。
“他那时候可穷了,连个内裤都穿不上,唯一一条内裤上面破的都是洞。我当时还上班,第一个月工资,就给他买了十条内裤。他家里穷,不让上学,我就把工资都攒下来,给他交学费。就这样熬着,我终于把他供进了大学,进了这么好的单位,成了国家干部。要不是我,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土堆旮旯里刨土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