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烤香肠到棉花糖，又弄了一大杯的爆米花来，步督和濯木冒着寒风就在小吃商店外的桌椅上享用美食。

刚出炉的香肠有些烫口，步督吹了两下，小心地用牙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出神地看着店门口的一棵几乎快没什么叶子了的大树。

“这棵树，可有些年头了……”

不知步督的语从何起，濯木也顺着目光看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

“您来过？”

只见步督勾了勾唇角，“我以前就住这里。”

“当时这里还没那么大，就一小公园，再旁边就是我们大院。”

“我爷爷是卖爆米花的，以前他就把机器就架在这棵树下，再支个板凳……”

“放了课，好多小孩儿都跑这儿来看我爷爷爆米，我就蹲在他旁边，等着听声响。”

“后来就是要造游乐场嘛，大院什么都拆了。只有这棵树，听说是老板请的风水师不给挖，于是就留着了。”

濯木之前从没听自己的主人提起过这些事，也许是一日恋人限定的缘故，又或许是触景生了情，不自觉地就讲给自己听了。

“说来好笑，我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这里开家杂货铺。我在里面理货，爷爷坐门□□米…想想就觉得幸福。”如此冬日里，这些话听起来，却是暖暖的。濯木仿佛顷刻就能在脑海中想象出步督卷着袖子搬货，算账的情形，不免浮上一笑。

“那后来您怎么没……”说到这儿，濯木便住了口。只顾着想要寻问，却觉得遗憾还是不提为好。

步督反倒是没介意，不过语气里还是透漏了些无奈，“梦想，终归只是梦想。……爷爷在我上大学的那年……去了。”

☆、第29章

步督反倒是没介意，不过语气里还是透漏了些无奈，“梦想，终归只是梦想。……爷爷在我上大学的那年……就去了。”

其实濯木在心里有预料到，但是听步督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会坦然的，就是无法忘记而已。濯木也不知道自己这种从记事起便是独身一人的，比起步督来说，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爷爷这辈子啊，没干过什么了不起的事，唯独爱惨了我奶奶。”

“当年奶奶留了封书就离家了，拆开看后，他也不找她了。只是等，痴痴地等，就守着这棵老树，听着爆米响儿，一不小心就等完了这一生。”

说着说着，不知何时，步督的眼角已经湿润了，但脸上还挂着笑，似乎只是在给濯木讲一个有点动人的却不太相干的故事。濯木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结果手捏到塑料表层的时候，又放了回去。果然，步督侧了头，回来时泪水已不见踪迹。

“好像我不该提这个。”步督捻着手里的竹签棒，朝濯木打趣，“我们俩明明是出来约会的。”

“我很喜欢。而且好像……有点想吃爆米花了。”

濯木的话逗乐了步督，他咧了嘴咯咯地笑，“哈哈哈…真受不了你……下次我就买个老式机器搁我们小区门□□爆米花儿，哈哈哈哈……”

“那我就蹲您旁边。您就是我爷。”

“哈哈，好！哈哈哈哈……我的大乖孙砸。”

第五个……两人已经被五个停运的设备拒绝了。虽然园区开放了，但出于安全和成本的考虑，许多项目还是关闭了。

“太失败……”步督有些扫兴，还带着懊恼。濯木走在他右手边，心里暗暗好笑，但面上还是安慰了几句：“肯定还有开着的，我们再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