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老爷子是知道什么?
贺新看向她,问道:“听说你要举办服装展?”
林薇点头:“已?经?在筹划当中了。”
“你可知什么叫做怀璧其罪?”贺新道。
林薇看向他。
贺新缓缓地说道:“这个香江时装展真?的要办起来,你在香江的声望就要再上升一个高?度了。”
林薇明白他的意思,作为?创始人,香江时装展要是真?能获得成功,那她将会频频见诸报道。如果?能在国际上产生影响力,那就更了不得,她会作为?华人之光被人称道,这会成为?香江一个文化艺术的标志,是香江人的骄傲,提起香江时装周人们就会想到她的贡献。
这比自?娱自?乐的「香江女神」是更值得称颂的成绩。
不过,这次的时装展注定会夭折。
况且哪里那么容易,大家的水平都没起来,这事儿自?娱自?乐容易,想要在国际上有什么影响,完全不可能。
她想了想,说道:“可是这种事情,能不能成功很难说,就算这样也会惹人垂涎?”
“你失败过吗?”贺新反问。
“我当然失败过。”林薇下意识地回道,她都差点破产。
贺新摇头:“你或许应该去?大街上抓个人来问,他们是怎么评价你的,你做的每件事都是神来之笔,与其说你是天才?,不如说你是神,他们把你当神一样看,觉得你能无往不利,你看中的项目必然是最好?的,最赚钱的,他们比你对你自?己更自?信,但?你又不是无懈可击,奶茶公司的事情,让他们觉得你的果?实是可以摘取的。”
林薇愣了愣,贺新说的她之前是略有所感,就是一种直觉,但?没想到他会看得这么清楚,他说完,林薇的思路就更清晰了。
也更确定自?己的想法,有的人可能真?的会坐不住了。
果?然,还是要多和老人家聊天,会让人思路开阔。
林薇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会小心的,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他们早晚会知道自?己到底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贺新愣了,随即笑眯眯地拿起茶杯,说:“这话说得有点大,那我就相?信你不是自?负,而是真?有这个魄力。”
林薇看着贺新,老人家打扮得很仔细考究,盘扣规整地系到最上面,一丝不苟的头发,染了黑色,精致的手串和玉石扳指,整个人透着一股严谨的学者?气质,让人很有距离感,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带着老人家特有的慈祥。
“贺老……”林薇叫了一声。
贺新朝她看过来。
“内地的情况您有了解吗?”林薇问。
贺新神色一顿,他想林薇大概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了,斟酌了一下,说道:“传回来的消息不多,彻底断联后,管控得更紧了,你不用担心,受你祖母照拂的人颇多,他们不会有事的。”
林薇静了几秒,说道,“您觉得会影响到香江这里吗?”她看向贺新说道,“如今民众与港英政府积怨颇深,那根弦已?经?拉得很紧了,随时都有回弹的可能。”
贺新看着林薇,神色微怔。
林薇缓缓说道:“天星小轮的事情不能算是偶发事件,没有涨价总还有别的,大家都过得太苦了,不是被流.氓打,就是被警察欺负,物价飞涨,找不到工作,没日没夜地做着苦工,却没有未来,没有出路,他们急需一个泄口。”
贺新怔然了好?一会儿,才?轻语道:“难得你还能看见这些。”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平时出入的声色犬马的场合,很难看见民间疾苦,根本接触不到,哪怕是底层出身,但?是圈子变了,每天眼?中看到的都是名利场,哪里还会记得曾经?的落魄。
林薇轻缓了口气,说:“人都是有一个底线的,一旦越过那条线,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官员看钱办事,法官敷衍了事,法院的翻译被权贵收买,小贩被流氓和警察殴打,未成年被□□无处伸冤,每天都有人被从寮屋赶出去?,无家可归,四处申诉无门。
这些有她看到的,有靳新和她说的,也有叶静恩每次来求捐款的描述。
她做慈善也好?,提高?员工待遇也好?,其实都杯水车薪。
民生多艰,这是常态,但?是香江现在的情况是把普通人的路都堵死了,根本不给人希望。
普通人想做点小生意,要被帮会收片,警察和消防以各种名目索贿,摊子随时被掀。
抗争是有代价的,流血牺牲,三年的大萧条。
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这次的事情间接促使了港英政府作出改变,促进了香江住房、医疗、教育的改革,甚至还成立了廉政公署,香江才?开始真?正朝着文明和繁荣迈进。
“我的眼?光没有错,”贺新突然笑了,“等等吧,等你再强大一点,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嗯?
“有多强大算是强大?”林薇问。
“至少?有真?正与福升有对抗之力的时候。”
现在的林薇对上福升只有防守之力,还是剑走偏锋的结果?,耍个诈,挖个坑,最多只能这样。
体量差太多了,想要真?正对福升造成伤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薇没问是什么东西,而是犹豫地问道:“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傅文帆曾经?和她说过,贺新对她给予了很高?的期望,但?她还是想亲自?问一问,贺新看中了她什么?
她不是不自?信,但?和傅文帆的眼?界和能力相?比,她觉得自?己很平庸,上一世的差距就是最好?的证明。身边有颗闪耀的明珠,为?什么还会看到她?
贺新笑道:“你要是没有这个能力,我对你好?也没有用,机会全在你自?身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