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晴空上挂上了一轮格外洁白的圆月。
周曼华一步出门口就被冷空气包围,心中不免又增添了几分感伤。
今天是周末,他大机率不会出现在百乐门。他今晚应该是在陪伴自己的妻子了吧~听音乐,打牌,闲话家常,还是在卿卿我我?
周曼华压下心中的隐隐心痛,安慰着自己~总之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己算是王士铭的谁?其实谁都不是!
身上的旗袍是下午刚取回来的。
下午暖阳融化了薄雪,烘得人心有些懒洋洋的。
咖啡厅里,王士铭带着温柔的眼神将茶杯注满,轻轻推向对面,乌黑的眼珠在阳光下闪亮。
黑色高领毛衣映衬着他白腻干净的肌肤,脖子的曲长更为他添加了贵气。
细长有力的手指随即从口袋拿出纸烟,缓缓地含在唇间,鸦羽低垂细心地聆听着对方。
原来他的温柔不是只给自己,在面对其他女子时也是如此。
也许是自己自信过了头,或者是被假象冲昏了头脑。
自己只是他人生中一枚顺手的旗子罢了,用来营造自己也有欲望的烟幕,更方便和客户打成一片,还可以用来挡住烂桃花。
周曼华的指甲陷入了旗袍的包装。在泪珠还没有落下前,她截下了一辆黄包车,仓惶地逃离。
自己也曾百般告诫自己,却依然没能逃过对他的倾慕与依赖。
果然随心所发的情欲,最后都会落于痴迷的陷阱。
简单的晚饭后,她抖擞精神,收起心中的抑悒,深吸一口气启程去赚钱。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踏进百乐门,妈妈生就指着一张桌子告诉她,‘呀!怎么才来,那边有位公子哥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她驻足定睛看向妈妈生指着的方向,有片刻的恍惚。
可能是因为有血缘的原因,更可能是自己心中还存有不该有的幻想,从远看,他们竟有几分神似。
‘王公子好。’周曼华礼貌的走近王尧臣。
因为不想惹人注目,她穿得格外简静清爽,一身纯白色点缀墨绿花朵旗袍。
‘有人说过你像西子吗?’他张扬放肆地凝视着周曼华,‘浓妆淡抹总相宜!’
‘王公子总能这么熨帖的赞美女子们吗?’周曼华笑着问道,似乎在讽刺他是洋场里的浪子。
王尧臣没有任何反驳的意图,只是用漂亮的眼睛静静地观赏着周曼华,刚好上一首曲子结束了,新的曲子响起。
‘陪我跳这曲华尔兹好吗?’
两人翩翩起舞时,王尧臣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晚才来,我就去接你。等得我好苦。’
‘你下次要来跳舞,可以事先打电话告诉经理。’
‘你~有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他压低声线,语调中带着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