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也哪都别去。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趁着图平先导在亚琛,多请教一下他有用的知识。”
王后有些不满的说道:“难得图平大人回来一趟。你却老想着出去玩。”
“我已经十七岁了,”卡罗曼撇了撇嘴角,“您别老拿我当小孩。”
“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这几天你们哪也别想去——不光是今天你们俩得喝酒,之后得几天也都一样。当然,我不能喝。我还得去找大臣们呢。”
“……为什么?您不是最讨厌我们喝酒的吗?”
卡罗曼一怔,试探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贝尔特拉达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告诉你也无妨。”
“你的父王……他最晚后天或者大后天,就要离世了。”
身穿正装的王后,严肃的说道:“我一会去面见朝臣,让他们明天分别去见你们两个。”
“……那不是更不能喝多吗?会耽误事的啊。”
“不,就是要喝多。而且要喝醉。”
贝尔特拉达认真的说道:“这是你们父王最后的旨意……也是我的期望。醉酒之人,最能言真。朝臣会与你们分别谈话,参考你们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分辨你们的人品、性格。等到所有人都谈完之后,你们两个才可以醒酒、正式划分国土。这几天里,我每天都会来见你们三次。只有这几天——过去这几天,你就不许喝了。”
“您就不怕把我们养成酒鬼嘛……”
卡罗曼笑嘻嘻的说着,心中却是哀叹一声。
他才不信,这是为了让朝臣“看到更真实的王子”呢。喝的醉醺醺的,说的全都是胡话,能看出来什么?
这只能是在针对自己。
或者说……她是在针对那个偷了毒药的人。
——母后怕是发现了,她藏起来的毒药少了一些。但又不知道是谁偷走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为了不至于让其中一人毒死另外一人,所以干脆用酒限制他们的思维和行动,让他们不能见面。
同时,还能让那种正大光明的毒杀法失效。
不过,她是怎么发现的?
卡罗曼让人偷走的毒药,量已经控制的非常少了。那个人是用勺子进去偷的。听从卡罗曼的要求,他只挖了一平勺,然后用布条将勺子裹起来贴身藏好。被挖了一勺的药面,也被重新抹平了。
该死的……是有什么其他的细节吗?还是说她留下了标记,只要打开盒子就会留下记号?
……真是笨手笨脚的蠢货!
被发现了都不知道!
又浪费了一份毒药。卡罗曼心中怒骂出声——他的指甲里面,现在就正藏着毒呢。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毒药还没用完。
卡罗曼做过了实验——他只用了那一勺毒药的四分之一,便在三个小时内毒死了一个人。
另外的四分之一,他让一个人在指甲盖里藏起毒药,然后加入酒中。再让他喝下干净的酒。确认他没有事之后,卡罗曼成功得知这种毒药不会通过皮肤接触而吸收。
他的暗杀计划就是基于此而诞生的。
他原本打算进门就给查尔斯喝酒。但被老图平干扰之后,他又打算用指甲给查尔斯的水果茶下毒——但之前查尔斯根本没有给自己端着杯子给他倒茶的机会,而是直接取走了一个杯子。
查尔斯自己扶着杯子的情况下,他再把茶浸在指甲上就太刻意了。所以他的毒到现在还藏在指甲里,一直没有融化。
不过也不着急。机会有的是。
等他那亲爱的哥哥来到他的房间,然后他就可以找机会把毒加到查尔斯的那碗肉汤里、亦或是随便别的什么菜里。只要自己先吃过那道菜,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无辜了。
这样的话,就算是他在夜里中毒死亡,图平先导来侦测餐具的毒性的时候,也绝不会查出来有一点毒。甚至自己可以刻意不洗碗,营造自己的无辜之情……
从小顽皮的卡罗曼心里清楚。如果已经有证据表明某人是无辜的,那么在查验完所有的细节、或者发现新的证据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不会再回头详细的查验第二遍的。
即使查尔斯是在和他喝酒之后被毒杀,那又如何?侍卫都看着呢,甚至图平先导也会在现场——所有人都知道,所有的菜自己都吃了,酒也喝了,检查出来餐具也无毒。
——那就和他无关了。
结果现在贝尔特拉达一来,他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既然这两天查尔斯根本不会来,那么他指甲里的毒必须洗掉。
不然的话,他担心自己不小心把自己毒死……
可这就又浪费了四分之一的毒。这样自己毒杀查尔斯的机会,就只剩下最后一次了……
果然,还是要等几天以后吗?或者说,干脆直接趁着查尔斯醉酒,让人把最后一份毒药先加到他房间的水里?
或者……将自己指甲里的毒药废物利用一下,偷偷把它加在母亲带给查尔斯的那桶酒里?
卡罗曼一边思索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喝着酒。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万一要是喝多了,把这事跟大臣们说了怎么办……
果然还是只能假装喝醉吗?
在贝尔特拉达的注视下,他一边和她聊着天,一边把那桶美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说起来,那酒也的确不错……应该是父王珍藏的美酒吧。
卡罗曼的面庞发红,喝的醉醺醺的,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当然,这其中有四成是假装的。
平时他喝这么多酒,也不是白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