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还没等陆浩延把话说完,顾北就把电话给撂了,陆浩延盯着林暮箫的手机看了半天,突然骂了一句:“卧槽,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借钱跟别人欠他钱一样的。”
“借钱?”林暮箫问完就后悔了,这牙齿实在是痛到不行,连带着腮帮子都有些肿了起来,他一说话正好咬着那个棉球,疼到飙泪了快。
“不知道他搞什么鬼。”陆浩延用手贴在盛粥的碗旁边,确认再三不是特别烫之后,才放在林暮箫面前,“牙齿疼就别说话了,非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干嘛?”
林暮箫眼睛一瞪,也不知道是谁哄着他把这颗智齿给拔了。
没借到钱的顾北烦躁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几个小时之前接到的电话让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家给砸了。
“温寒在我这。”
“想要把他赎回来的话拿着五千万过来,时间地点会发到手机上来。”
顾北握紧的拳头有些微微发颤,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却不觉得疼,因为发烧所以泛出的不自然的红晕让顾北整个人浑身有些发烫。
“狗东西。”顾北咬牙切齿地骂道,那愤怒到极致的声音,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有些咬碎牙齿的感觉。
五千万……
如果在几天之前温潮去跟他要这笔钱,他一定能拿的出手,可是现在……
夏沭从他那里刚拿了一笔钱给那个男人救急,他也因为把工作辞了赔了一笔巨额的违约金,说来说去现在只能把房子卖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把房子卖给谁?
顾北死死盯着床上的手机,没有办法了,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想到那一个办法了。
开车来到那个十几年没有回过的地方,曾经心里一片傲气地发着誓说这辈子不可能再回来,可是却没想到十几年之后以一种这么低微的姿态回来了。
那个挺着啤酒肚的在门口,手在半空不停的挥舞,好像在准备搬家,豪华的别墅,大门敞开在那里,搬着家具的搬家工人们抱着这些大件,一件一件的往大卡车上放。
顾北想了很久,然后把口罩戴了起来走了上前,路过的搬家工人叽叽喳喳在聊着八卦,顾北听着两人的谈话突然停下了脚步。
“破产了啊?”
“可不是嘛,听说做生意赔本了,估计这套房子卖了也抵不了债款。”
“现在房价这么高,这栋别墅也能卖个几百万了。”
“谁知道呢,不过谁管他们呢,这些有钱人咯,好日子过久了,也该过过穷苦日子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酸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
渐远的聊天声音让顾北有些惊愕,他过来只是为了把他给夏沭的钱要回来,却没想到赶上这个时间了。
那个啤酒肚越来越大的男人,连带着他的发际线也越来越往后退,稀疏的头发可怜兮兮地贴在脑门顶上,显得他越发的油腻。
顾北还没有走上前,就看见面色苍白的夏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个人仿佛在争执什么一样,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那个油腻的中年男恼羞成怒的甩了夏沭一巴掌,夏沭白净的脸颊上立刻多了红肿的五指印。
在顾北心里,夏沭一直扮演着一个百依百从,贤良淑德的妻子模样,即便她真正看上的是这个男人的钱。
顾北很少看见夏沭跟这个男人争吵,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像今天这样吵得这么激烈,这还是第一次见。
夏沭捂着脸看着那个男人,却在抬头的一刹那正好看见了站在斜侧方的顾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顾北说什么。
顾北扭头想装作没看见一样地离开,可是身后那滚圆的男人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感觉叫道:“站住。”
没错……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反感这个男人,反感他的声音,反感他的一举一动。
顾北没有功夫跟这个人耽搁那么久,看此般景象也知道从他这儿要回之前的钱完全不可能。
当那个男人把手伸向顾北准备抓住他的胳膊时,顾北狠狠地把胳膊一甩,红着眼睛叫道:“别碰我!”
不再是以前那个好被欺负的孩子了,顾北已经长得比面前这个男人高了一个头,相比于这个中年男子,顾北的力气只能占少许的优势,对方在体重上随时可能会压倒他。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男人看着顾北啐了一口,他这段日子已经过得很糟了,夏沭一个人已经弄得他崩溃了,现在这个最不听话的儿子又冒了出来,这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夏沭走上前把顾北扯到一旁,然后冷言冷语地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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