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把他搂在自己怀里,就这么听着他在耳旁小猫叫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心里突然揪成了一团一团的痛,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有个人“顾北顾北”地跟在他身后叫。
“重生,你到底是谁?”
温寒太沉浸在这种欲望里,那种欲望太过强烈,就像一阵一阵的热潮涌入体内,他搂着顾北的脖颈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乱的叫着什么了,更别提听见顾北说的话了。
两人同时释放出来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顾北用手拨弄着温寒被汗浸湿的刘海,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躺在自己身旁面泛潮红的男孩:“重生,你会恨我么?”
“为什么要恨你。”
要是恨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像个傻子一样飞蛾扑火这么多次?
“恨我拉你上床,恨我让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恨我……”
“顾北,男人之间身体上的安慰而已,何必揪着自己不放,活的轻松点不好么?”温寒没有听完顾北说的话直接打断了,他安静地看着顾北认认真真地说。
顾北他活的太累了。
“只是身体上的安慰吗?”
“对……对啊。”顾北的眼神把温寒盯得有些心里发虚。
“温寒,你听过破窗理论吗。”顾北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叹了口气轻轻说,“如果有人打破了窗户上的玻璃,而这扇玻璃又得不到及时维修,他人就可能会受到某些暗示性的影响,认为这是一种变相的纵容,然后就会变本加厉地实施破坏行为。”
温寒看着顾北嘲讽地笑着说:“呵,顾北,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理论家了?上次蛇吃人,这次什么窗户理论,怎么,这次又想跟我说什么大道理?”
对于顾北而言,重生就是那扇不去维修的窗,而顾北就是那路过的路人甲乙丙丁。
“重生,你给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去接触你,我也给了你太多机会离开我,你没走,我也不想放手,所以,今天我顾北本着对你负责任的态度,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重生,你喜欢我吗?你会离开我吗?”
温寒看着一脸认真表情的顾北,没有办法了,救下悬崖旁的狮子,还是自己掉下这万劫深渊吧,要怪就怪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啊。
温寒凑上前在顾北唇上印下了一个淡淡的吻:“顾北,这是我的答案。”
受过太多伤了,再伤一次已经无所谓了。
“重生,你知道吗,恒言走了,我们认识了10年,他说走就走了。”
温寒听到顾北的话有点惊讶,怪不得感觉顾北怪怪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重生,我身边停停留留太多人,可是他们一个个最后都走了。”顾北不愿意和别人说这些事,可今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把这结了痂的伤口掀开血淋淋地露在重生面前,也许是重生摆明了态度不会离开他,也许是重生在身边太过令人安心。
“有的人留下了一句祝福,有的人留下了一个背影一言不发,甚至有的人什么都没留下就消失的一干二净,重生,我顾北其实是个懦夫,我任由这一切发生却从来没有做过一次挽回的事,因为我怕我鼓足勇气伸出了手,别人一巴掌把我的手拍了下去。”
温寒伸手摸了摸顾北那张好看的脸,他用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眉毛,鼻尖,嘴唇。
顾北变好看了呢。
不再是以前那个小胖球了呢。
“顾北,要是真想留下的人,他是不会走的,你怎么赶他也不会走的,可能他走远了,但是也许他在很远的地方偷偷看着你,他心里那块地方永远给你留着,也许他为你做了许多许多,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温寒记得那一年放学后,他一回家看到的是满地的玻璃渣和收拾好的大包小包。
他的妈妈蹲在地上温柔地摸着他的脸说:“温寒,好好听爸爸话知道吗?在新的学校也要好好学习,要跟新朋友处好关系啊。”
新学校又是什么意思,新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朋友只要顾北一个人就好了啊。
温潮牵着来不及细问的温寒,踏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当那红皮火车带着风缓慢地停在面前的时候,温寒眼泪掉了下来:我答应了顾北明天去他家玩啊,我连招呼都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怎么可以走啊。
“爸爸,爸爸求你了,我们明天再走好吗,我还没有跟我的朋友道别啊,都没有好好道别怎么可以走啊。”
温潮没有理会哭泣的温寒,就这么连扯带拽地把温寒拖上了这趟火车。
“爸爸,我求你了,我要跟我的朋友道别啊,求求你了。”
那微不足道的声音被淹没在来往喧杂的人群里,像一缕青烟冒了出来又很快消散了。
那场没有道别的离别,成了温寒心里的一根刺,扎的心口痛,却拔也拔不出来。
他看着顾北,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地轻声说:“顾北,我不走了,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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